周二的早晨,异样的目光从来到学校附近开始,频频落在自己身上。
贺晓晓早有心理准备。
果然八卦是人类的本质,才是一晚上的发酵,今天走在上学路上,竟然有种‘我是大明星’的既视感。
得劲!
父女俩肩并肩走进校园,在张大头慈爱的目光下进了教学楼,来到班里。
昨晚陈璐他们在班级群里铺垫过了,整个9班同仇敌忾、团结一心:守护最好的锦鲤和最霸气的年级第一!
老贺刚在座位上坐下,曾经制霸‘放飞区’的同学们一拥而上——大佬,求作业!
贺宇晟直接懵了。
靠,没写,完全忘了这事!
大家也不好说什么,看来论坛上的事还是给大佬制造了一定的心理压力,纷纷垮着个脸,失望的散了。
还是等另一位年级第一吧,平时抄习惯了,字好看,还工整。
老贺怪纳闷的,嘟囔着‘抄作业还挑挑拣拣你们当自己在菜市场买菜呢’,从书包里把作业拿出来,埋头苦干!
伍朝走过来,把一排养乐多摆在他桌上,歉意道:“对不起啊大佬,昨天我不该拍你和贺晓晓的。”
贺宇晟忙着写作业,飞快扫视题目,直接在对的选项打个勾,埋着头道:“没事,你有什么错?”
伍朝站着没走,也没再开口。
小孩不过是参加美术版面的摄影活动,原本对抓拍的照片满意非常,甚至感到窃喜……谁知作品被坏孩子当成武器,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老贺都懂的!
用余光扫了一眼摆在桌边的养乐多,他大大咧咧地笑:“真没事儿,照片拍得挺好的,酸奶我收下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他继续写作业,改为碎碎念:“总有小崽子不学好,背地里跟我玩儿阴的,等我得空把她逮出来,拎到家长面前……哎哟我去!勾错了!”
大佬现场示范:如何自然的向同学表现出自己平易近人、友好大度的一面。
伍朝见状,总算舒出一口气,轻松一些了……
“哎哟,早餐吃得有点多,正好需要外力帮助消化,谢了啊!”贺晓晓探手把养乐多拿过来,拆塑封,插吸管,边喝边看一个17岁的父亲争分夺秒赶作业。
昨晚她都躺下了,是觉得有什么事儿没做完,猛然想起作业,垂死梦中惊坐起,写到1点多才睡觉呢!
陈璐拿着语文书准备去讲台上领读了,站起来,先转身去看兄妹俩。
贺晓晓靠在窗边,神清气爽的冲她扬下巴:没事儿,能吃能喝,好着呢!
这时,孙蓬从外面冲进来,像个赶着去投胎的饿死鬼,猛地冲到自己座位上,看着空空如也的隔壁:“我同桌还没来啊?快!晟哥,昨天的卷子借我观摩下!”
老贺无动于衷,没有闲时间回应他。
贺晓晓同情的望着孙小圣,轻而缓慢的摇头:“对不住了,你晟哥昨晚忘了写作业,这会儿正赶进度呢。”
孙蓬‘哇’地叫出来:“知道为什期中考白总能和你并列年级第一吗?因为你膨胀了啊!”
老贺被他吵烦了,凶巴巴的吼:“老子就没趴气过,闭嘴!”
一直骄傲,一直膨胀!
贺晓晓喷笑。
能把贺副营长逼得在女儿面前飙脏话,这个孙小圣,有点东西。
另一位年级第一踩着早读的铃声闲庭信步的走进教室,打眼向目标区域看来——
孙蓬日常鬼哭狼嚎,蒋一鸣取出一副新的耳塞把耳朵堵上,贺宇晟难得赶作业,贺晓晓闲闲的坐在旁边喝饮料,心情比平时的早晨还要好。
随之,沈老板勾唇莞尔。
眼里沉淀了彻夜的忧虑,散得一干二净。
早上照常上课。
贺晓晓体感正常,比起早上来学校途中,那样的目光在课间活动上明显消减。
猜想是各位班主任开始发力了。
她也懒得去论坛上看,匿名的,相当于给自己套了幅有恃无恐的盔甲,什么话都敢说,这样不好,更没有她多给眼神关注的必要。
到第三节数学课的时候,刘灯泡调侃没睡觉的贺宇晟:“怎么,期中考被我们沈小白同学威胁到,紧张了?知道用功了?黑板上这题会不会啊?上来给同学们打个样?”
老贺叹了口大气,慢吞吞的上去当代课老师。
孙蓬一脸贱相的接嘴:“啊,白总小吗?”
坐那片的同学们都听到了,噗嗤噗嗤笑得停不下来。
包括贺晓晓在内。
沈白面无表情把书翻到下一页,趁孙蓬起身撅起屁股去拿老贺桌肚里最后那瓶养乐多时,不动声色的把他椅子往后挪。
讲台上,贺宇晟写完解题步骤,粉笔一扔,拍着手上的灰跟刘灯泡算:“待会儿课时费记得给我结一下。”
刘灯泡隐约露出笑意,又觉得这小子说话不留余地,这么容易放他下去,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