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苍的眉目跟他有几分相似,要不是年轻了些,范白觉得席一阎更像席苍的爸爸。
目光清凌凌的,没有恶意,只是纯然的好奇和打量。
甚至因为看过原著对人物有情感滤镜,带着几分善意。
“等等。”
席秦停下脚步,以为席一阎改变了注意,希冀地目光看过去。
席一阎看着范白的裤脚——本来干干净净,因为不停的跋涉,上面沾了些灰尘和溅起的泥点。
“席苍为什么对他不一样?”
听到席一阎问这个问题,席秦下意识看了一眼范白,犹豫了下怎么回复。
如果回答了这个问题,席一阎真的对范白的存在起了兴趣,那范白最后的来去就真的由不得他席秦了。
想想席苍寸步不让的态度,席秦一咬牙,开口:“我能确定,席苍对他的感情不一般。席苍知道消息后,没管禁闭,连夜把他接了出来。”
席一阎身子微微前倾,这才真有了些兴趣的模样:“你是怎么从席苍手里接到他的。”
如果席秦真的能从席苍手里把范白截下来,那席一阎就要重新评估席秦的能力和价值了。
就算现在撒谎,之后席一阎也会查到,席秦说了实话:“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恰好从席苍手里跑出来。”
席一阎的目光转到了范白身上。
范白把鱼鳍背在身后,有些紧张地搓了搓。
范白此时的外表说不上好,因为脚上的伤口还趿拉着鲨鱼拖鞋,脸上几道不知道在哪里蹭到的黑灰,挂在白净的脸上,倒是显得整个人更加柔软白皙。
一双眼睛黑葡萄似的,但本该灵动清澈的眼睛呆呆的、有点矛盾的无神。
席一阎:“你过来。”
范白看席秦不动,自觉过去了。
走到近处,愈发能看见席一阎脸上冷峻深邃的五官。
“你觉得,席苍是因为什么对你不同。”
范白抬头望天,发现望不了天,只好马马虎虎故作深沉地望了下天花板:“他应该是……喜欢我傻吧。”
……
最后范白被席一阎留了下来,但对席秦的态度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只单单一句:“我不认为你会好好把人送回去。”
就不动声色地让席秦脸色铁青地离开了。
范白被席一阎丢给了手下。
也许是看范白狼狈的样子误会了什么,安排范白的中年女人犹豫了一下,把人放到了地下的房间,确定人不会轻易离开。
这也许就是专门用来“招待”“突然来宾”的房间,还有外面用来观察里面的小门,不过这个门能从里面控制开关上锁,如果里面的人不主动打开,外面的人也看不见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范白转了一圈,没发现不对。
而且感觉以刚才席一阎的作风,不至于在里面搞什么摄像头。
外面有值班室,还摆了小桌子有人值班,范白打开小门,径直就能看见里边几个大哥们的动静。
反过来也一样。
范白是真搞不懂席一阎这是要做什么了。
他确定周围没人,又把小门锁上,从裤子包包里摸出一支轻薄的电话手表——这是刚才那个小姐姐见势不妙,偷偷塞给他的。
席秦没检查,席一阎派来的人也没有检查,居然让范白幸运地把电话手表给偷渡了过来。
也不知小姐姐怎么样了,希望席苍和席秦做个人不要迁怒她。
范白凭借着记忆力拨打了电话号码,还没响一声,那头就接通了电话:“喂。”
略微沙哑的嗓音,不复平常那样的清冷镇静,隐隐带着焦急,甚至是狼狈。
范白想象着自己突然消失后牧柏的反应,还有牧柏此时的模样,不自觉有些恍然。
牧柏接通了这个陌生电话,见对面半天没有反应,忍不住主动开口:“小白?”
范白点了下头,意识到对面看不见,于是出声:“牧老板。”
那边反而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现在方便跟我说话吗,身体还好吗,在哪里?”
范白挨个回答了问题,说了席一阎的名字,表示对方像是个好人,可能过段时间就会送他回去了。
牧柏没对这句话做什么评价,只是一直安抚:“别怕,我很快来接你。”
范白握着手机倒在床上,把自己微微卷成一团:“我不怕。”
已经是深夜了,范白倒在床上才发现自己体力消耗得厉害,现在很困了。
牧柏:“累了就好好休息,第二天你就能看见我了。”
范白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了,说话也轻飘飘的:“好,今天的星星还没看完。”
那头又顿了很久,久到范白以为因为什么原因断线了,牧柏的声音才又忽远忽近地传来:“以后每一天的星星,我都会和你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