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咖啡店里的人并不多。
店的规模也不大,两个人坐在对面,桌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抬头低头,看到都是彼此的脸。
一个月的时间而已,说话的方式和相处的氛围都变了。
咖啡勺在杯子里搅动了两圈,戚元涵端起来,咖啡太烫了,她放了下来,说:“我知道你还喜欢着我,但是你没必要把姿态放得那么低。”
叶青河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憋了很久,她说:“可是我不能不喜欢你,很喜欢,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喜欢你,你对我冷漠,你就是高不可攀的月光,我一定要抓到;你对我温柔,就是艳红的玫瑰,我就想贴着你,就想拥抱你。”
她说得认真,落入耳中,像是致命的情话,戚元涵听过很多情话,听过很多甜蜜的告白,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这么炙热的、真诚的爱意。
戚元涵叹气,她语气放轻,说:“我没有让你不喜欢我,更不是让你停止爱我,你喜欢谁,都是你的自由。我只是想告诉你,喜欢一个人不像你这样,不管喜欢谁你都要理智,要分一点爱给自己,爱别人首先要爱自己。”
叶青河看着她,眼睛里盛着笑意,说:“你不是让我不喜欢你吗?那我还可以继续喜欢你吗?”
喜欢是一个人的自由。
戚元涵点了头,“以后对自己好点吧,就算我们不再一起,你也得照顾好自己,不是吗?”
当时她对叶青河太失望,很多话没来得及说出来,现在补给她,自己也能放心了。
叶青河听着听着眼睛亮了,戚元涵还关心她,肯定就是放不下她。
她认真说:“我会爱自己的。”她笑着,很开心,能爱戚元涵就是最大的奖励,就是爱自己的表现。自己理智点,不会伤害戚元涵,就是爱自己。
她一副听进去的表情,认真乖巧。
戚元涵喝了一口咖啡,说:“上次你说没时间解释,你现在说说要怎么做。”
叶青河把自己的计划说给她听,这事说复杂也很复杂,说简单也格外简单,就是在一个“骗”字,叶青河说:“他们拿不到giantwind。”
“为什么?”戚元涵问,“现在全世界都在等你继承giantwind,你不想继承giantwind了吗?”
叶青河不想继承giantwind,别人也干涉不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戚元涵并没有觉得,她不继承giantwind很可惜,只是希望她别后悔。
“那是她们以为段巨风会死,我觉得,段巨风肯定不会死的,他在一天,我就一天不会继承giantwind,至于gm,他们要就拿去吧,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搞地产的,要一个投资公司有什么。”叶青河喝了口咖啡,笑得妖冶,仿佛玩弄了所有人,“姐姐,你猜我手中有多少股份了,周家的。”
戚元涵猜不出来,因为叶青河疯起来,她看了都害怕。
不过她知道为什么那些人敢换股票,因为他们只是周家的股东,权利早被周家架空了,他们只想要钱,真正搞项目的还是周家人。
当然,周家人也是把这些人当工具人,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叶青河期待地看着她,好像很希望她问一下,她握着杯子,希翼地问:“你觉得我会成功吗?”
这问题里,暗示性的东西很多。
像是在说:“你觉得我会变好吗?”
叶青河再次说:“我觉得我可以成功。”
戚元涵没问,心头的刺不可能这么快拔出。
她也没有对上叶青河的眼神,只是道:“你如果想来看猫,可以过来看,约定好时间就行了。”
“嗯?”叶青河捏着咖啡杯,没太明白她的意思,等了一会,说:“就是我可以去你家里吗?”
戚元涵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把猫接过去,比如说一个星期接过去一次,或者一个月,看你的时间安排,猫当初是你捡回去的,你也养过,虽说你走的时候没有带走,但是法律上讲,算是我们的共同财产。”
共同财产。
这个说法有点怪。
戚元涵自己也意识到了,她瞥向对面的叶青河,发现她嘴角噙着笑,好像很满意这个说法。
两个人分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联系的纽带,对叶青河来说,这才是痛苦的,她希望她们之间有纠缠,哪怕一根丝一根线也好。
叶青河说:“这样挺好,就是猫不能经常换居住的地方,它们更习惯待在一个地方,换来换去也不好。”
戚元涵点头,叶青河看着她的表情,又说:“如果你方便,我可以去你家里看一下吗,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戚元涵忙起来,只有晚上在家里,最近猫动了手术,挺不好照顾的,她想了想,“周六周日你过来吧,到时候我有事要去忙,家里密码没有换。”
叶青河说好,她捏着杯子,嘴角噙着笑,然后放下咖啡杯,双手交叠着撑起下巴,恢复了之前的灵动,同样的目光变得炽热了。
这才是正常的她,热情、冒着骚气,像是戚元涵手中的咖啡,温热的,隐约能看到点点的白雾。
叶青河什么都不干,就想看着她。
戚元涵肚子还很饱,喝不了太多的咖啡,她把咖啡杯放下,目光朝着窗外瞥去,习惯挺可怕的,她多低调的人啊,最不喜欢被旁人的目光注视。
此时此刻,她被叶青河一直盯着看,却觉得心安,觉得时光是安静,能不被人打扰。
两人都不说话,窗外的人走过来走过去,杯子里的咖啡凉了,戚元涵起身说:“我要回去了,猫还在车里,我不太放心。”
“嗯?”叶青河没回过神,仰着头看戚元涵,愣愣的,下意识伸手拉住了戚元涵的袖子,“再坐一会,别走嘛。”
戚元涵心脏跳了跳,反手给她看腕表,“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
叶青河攥了攥手,暗红色的袖子上多了几道褶皱,她捏了捏上面的扣子,最后还是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