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兆中哑言。
他是学法的,这会却被怼得哑口无言。
戚元涵看透了他的想法,轻笑了声,目光鄙夷,说:“并不是我聪明,而是你做错了还想着害我,你这样的人,就该跟周建业去坐牢。”
说完,她让秘书去喊保安上来,之后没有她的同意不准再放人进办公室,同时把卫兆中赶出去。
公司不缺吃瓜群众,戚元涵走后她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卫兆中,有的心里骂,有的窃窃私语。
“知法犯法,这是要吃牢饭了吧,我说卫兆中怎么那么厉害,当经理这么久没人搞他,原来是帮忙干黑活啊。”
“我有罪,我先前居然觉得戚董吃周家喝周家的,抢周家的东西她是白眼狼。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内幕。”
“三套老洋房哎,这都好几个亿了吧,戚董以前过的是有多惨啊,最重要的是她嫁给周炜川,周炜川还出轨了,周家人也太恶心了。”
“真是好笑,你们不知道吧,戚董根本没有拿过周家的钱,她是净身出户,离婚就被净身出户了。”
戚元涵拿回房子这事没对外公布,不打算用舆论升堂,考虑的因素很多,她不想一直占用公众资源。二来,舆论不一定对她有好处,很多人会想她在周家生活了很久,吃喝是周家的,她这么搞周家,她是白眼狼。
不能低估了一些人与坏人共情的能力,因为刀子没落到他们身上,他们的愿望就是人人都能多一点爱,别人说了道歉就一定要说没关系。
戚元涵一直觉得自己坏,不是个好人。
标准就是,周家人必须付出代价,好人谁想、谁喜欢、谁就去做。
她要让这些人把人间监狱、地下炼狱尝个遍。
卫兆中被赶出公司,抱着自己的纸箱子被烈日高照着,仰头看着公司高楼,才清醒的意识到了一点。
他的活路不是戚元涵放过他,更不是撒谎试图想着和解,而是自己乖乖的走进监狱接受惩罚。
习惯性违法的人,心里都存在一定的侥幸。
卫兆中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卖老爷子,老爷子也狠啊,他要是背叛老爷子,老爷子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想着想着,他听到车喇叭的声音。
卫兆中连忙往安全线后退,他往车里看了一眼,看到了张侧脸,脸颊线锋利,鼻梁上挂着闪光墨镜,左额上有块小小的隆起,尽管如此,也没有影响到她的气质。
她偏头,目光冷峻,朝着车窗外看去,说:“……卫、兆、中,是吧。”
卫兆中吞着气。
叶青河拔了车钥匙,从车里面出来,她微抬着下巴,很傲地说:“刚刚你挡我道了,你知道吗?”
“抱歉。”卫兆中抱着的箱子抖了抖。
叶青河把车门甩上,说:“知道就好,以后走路小心点。”她走到大门口,又扭头看回来,“上次像你这样离开公司的人叫周建业,你认识吗?”
卫兆中吞了口气。
他抱着箱子加快步伐,只想早点离开集团,周建业不就是老爷子嘛,老爷子当时多丢脸啊,公司所有人都见识过。
卫兆中想到先前帮老爷子查过的事,叶青河为了报复她父亲,每次开车去撞她父亲,撞到他自己不敢再出监狱。
戚元涵跟叶青河就是两个正反面。
但她们都是疯子,区别只是在理不理智。
没法比较这俩人谁更可怕。
她们都可怕,都是恶人。
晚些时候,戚元涵收到了信息,说是卫兆中自己去警局坦白了,没再帮周建业撒谎,他坦白自己帮忙改过遗嘱内容,讹走了戚元涵三套洋房。
戚元涵签完文件,把钢笔插进笔帽里,跟律师说:“不知道周建业还会不会嘴硬,我倒是希望他不知悔改,一直狡辩到法院。”
卫兆中认罪,周建业就算想辩解也辩解不了,不然当初帮他的人、知情的人都逃不了干系,尤其是他三个儿子。
律师跟戚元涵说,戚元涵可以去洋房看看了,查看里面的损失,做经济损失的清算。
律师说:“你还记得以前家里的布置吗?”
时间漫长。
戚元涵有些记不清了,不过周家拿了什么,她很清楚,她爸死后有些画被周家拿去卖掉了。
从目前的价值来估算,周建业赔给她的损失少不了,周建业骗走房子,虽然没对她的主宅做什么破坏,但是另外两套他就没闲着,这些年都拿去出租过,他利用洋房赚了不少钱。
所有赔偿加起来,对现在的老爷子来说,并不是个小数目,得把他赔得一滴不剩,再去坐个牢。
挂了电话,叶青河敲门进来,戚元涵把这事跟她说了,问道:“我要回去一趟,你要一起去吗?”
“嗯,我跟你一块去看看。”叶青河表现的很开心,摘了墨镜坐在她办公桌上,一双眼睛紧盯着戚元涵,“什么时候啊?明天吗?”
那个老洋房承载了很多梦,对戚元涵,对叶青河,有一层童话的含义,里面编织了很美好的梦。
约定时间在明天下午,天气并不是很好,燥热燥热的,总觉得乌云密布,可能要下一场大雨。
戚元涵请了专业人士过去帮忙评估房子的价值,要把这些年的损失计算清楚。
夏天,院墙上的爬墙虎又绿了,纤细的嫩芽从石头缝里钻出来,洋房修缮工作比较麻烦,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雨,外边看着没有新洋房那么豪华大气,有种破败感。
风从这里吹过,叶子一片连着一片颤动,能听到沙沙的声音,所有人站在外面的梧桐树下等待。
叶青河撑了把黑色的太阳伞,她仰着头往上看,二楼的窗台上有粉粉的、黄黄的小花朵,她看得太入迷了,雨伞搅住了戚元涵的头发,戚元涵轻嘶了一声。
“抱歉。没弄疼吧。”叶青河解着她的头发,说:“我以前只在信里看过你描述的房子,之后经常幻想,总觉得里面是仙境,总是想进去看看。”
戚元涵嗯了一声,她何尝不是眼热。
从走过来到现在,她心里都是闷得慌。
就是那种,每天都在期待回家,想回家,站在家门口又觉得是梦,没有脚落在地上的真实感。
戚元涵说:“里面可能没收拾,有点脏,会打破你的幻想。”
“那也不碍事。”叶青河说,“能进去就很值得,脏不脏不是问题,能进去我就很喜欢。”
等了半个小时,管家叔来送钥匙,他把钥匙放在戚元涵手心,钥匙压在戚元涵的掌纹上,他有些畏惧戚元涵,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戚元涵过去开门,钥匙片插了几次都没塞进去,门锁生锈了,最后想了几个办法才把门打开。
院子门推开,闻到是潮湿、腐烂枯木的味道,这味道并不是很好闻,院子里很脏,荒草铺满地面,院里角落的狗屋坍塌了,金银花倒是还活着。
渐渐的,有花香飘过来。
戚元涵嘴角微动,眉头缓缓舒展,她咬了咬下唇。叶青河在她后面把大门拉开,说:“姐姐回家了。”
“嗯。”戚元涵走进院子里,也让门外的工作人员进来,她是想介绍一下屋子的,但是很久没回来,她只能回忆着说:“进去就有楼梯,旋转楼梯。”
戚元涵想着把院子收拾一下,律师阻止了她,说:“上面会派人来看的,我们只是检查损失。”
“好。”戚元涵点头。
叶青河把伞收拾好,过来跟戚元涵站在一起,戚元涵去看狗屋,狗狗临死前就想来看一眼,尽管它长大了,房子住不下它了,可它就是想看看。
现在狗屋坍塌了,木头也腐烂了。
戚元涵跟叶青河说:“你先进去吧,我再待一会。”
叶青河说好,她走到台阶上,站着看了一会戚元涵,然后走到客厅,给戚元涵一点时间默哀。
狗狗陪戚元涵的时间很长,活了十一年,高龄狗狗,戚元涵把手套戴上。
这小地方也曾是狗狗的避风港,哪怕坍塌了也会留下一角支撑,好像在等着狗狗回家一样。
戚元涵只是想把狗屋的院门捡回去,就当是把门打开了,狗狗已经住进去了。可能想法很幼稚,但是狗狗的梦圆了,能让它安稳的继续酣睡。
“回家了。”她轻声说着。
戚元涵起身,她摘手套,转身的时候,阳光移了过来,探进狗屋,照亮了那撑起来的一角。
方才她就看到里面有东西,还以为是碎纸飞进去了,现在她仔细点去看,感觉好像是个信封。
信?
戚元涵不住这里这么久,按理说没有这个。
她半蹲着,往屋里看了一眼。
然后,她手伸进去把信封拿了出来,信封很软,它吹过了很多风雨,指腹用力捏一下就会变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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