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你想吃吗?”柏妤柔从冰柜里拿出来,她放在灶台上解冻,“待会你回去可以带回去。”
花想容问:“不能在你家里吃吗?”
柏妤柔愣了几秒,又很热情地说:“可以啊,我先去换身衣服,待会做给你尝尝。”
花想容点头。
柏妤柔转过身,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按了按太阳穴,突然后悔把花想容请进来了。
要是花想容觉得自己还有可能,一直追求她怎么办?
关上门,柏妤柔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套睡衣,平时一个人穿图个舒服,现在被人看到挺损害形象的。
柏妤柔从衣柜挑衣服,然后配了一套偏向居家风格的青绿色针织毛衣,她把自己收拾干净再去客厅。
家里什么都没有,拿不出招待客人的东西,就茶几上放着几个包子,还是花想容带过来给她吃的。
花想容扭头看她,说:“柏总看不起来不是很会生活。”
屋子里特别简单,明明空间很大,里头的东西很少,柜子、杯子,家具都是单人份的,冷冷清清的,就像是代售的空房子,感觉不到什么人气儿。
“平时工作忙,我经常住在公司那边。”柏妤柔有些不好意思,“加上也没有什么人过来,我一个人住就喜欢简约一些。”
“不管多忙都要好好生活,吃饭、运动,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不该加的班,千万不要加,今天的事今天干,明天的事也千万别今天干。我也一个人住,但是我那儿看着比你这里温馨多了。”
柏妤柔没说以后有机会去她那里看看的话,因为她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佩服花想容的生活态度,她过去拿桌子上的包子,趁着这个机会,她补了一句,“哎,我这个人挺没趣的。”
所以不要喜欢我,不要喜欢我,更不要一见钟情的喜欢我。
柏妤柔暗示的意思很明显,她不好意思说的太透彻,希望花想容听明白,不管花想容对她有没有意思,反正不要再喜欢她就好。
花想容撑着下巴,认真地看着她,褐色的眸子盛着她的影子,镜面的边缘有反射的太阳光。她轻轻地笑着,说:“柏小姐,你怎么总是老是妄自菲薄,你看,我们认识到现在,我一直在笑,这就说明,你很有趣。”
“哈哈哈哈,是吗。”柏妤柔尬笑,她把包子吃完,把电视打开。
这种感觉特别尴尬,现在很少有人坐在一起看电视,她们像是两个老人家,在做很古老的事。
一部电视剧看的没头没尾的,柏妤柔没看进去,也不好意思玩手机,手指落在沙发上点了点,约莫十一点的时候,她手机响了,她赶紧拿起手机去阳台上接听。
是她爸妈打过来的。
柏妤柔呼了口气,她爸妈问她今年回不回来,又问她要不要把女朋友带回去。
她安静的听着,然后说看情况,不忙的时候就回去,聊了一会,她爸妈要开视频。
柏妤柔一个人在外面奋斗,很少回家,早年春节都不会回去。
她犹豫了一下,把视频打开了。
那边父母说:“怎么这么冷的天还在阳台上站着。”
柏妤柔说:“吹吹风,在客厅里憋坏了。”
“客厅里有人吗?”柏爸爸眼尖看到镜头里的另一个人影。
“是亦然吗?”柏妈妈也跟着问。
柏妤柔说:“不是,是我一个合作伙伴,她住在隔壁,过来吃饭,想吃妈弄得那个排骨。”
“那之后我再给你送点。”
三个人聊了一会,柏妤柔都是轻轻地应声,她跟俞亦然的事还没跟父母说,她说不出口,不知道该怎么跟父母讲,自己怎么分手又怎么差点被搞的身败名裂。当初出柜闹得轰轰烈烈,分手正好在父母妥协接受她们的时候,就挺措不及防的。
柏妤柔估计她爸妈应该是知道她跟俞亦然分了,所以这段时间经常性的打电话过来,还想着让她俩复合。
聊完,柏妤柔挂了电话去客厅,花想容也把电视关了,花想容说:“那个,排骨是不是解冻的差不多了,可以炖了吧。”
她俩一起进厨房,柏妤柔炖排骨,花想容弄她早上买来的菜,一个弄荤菜,一个弄蔬菜,两个人配合的很默契。
这种感情很像她跟俞亦然的热恋期,她偏头去看花想容,花想容冲着她笑了下。
在厨房待了十多分钟,她把做好菜端出来,花想容摆碗筷。
“发什么呆啊,盘子不烫吗?”花想容上去帮着接了一个盘子。
“是有点烫。”柏妤柔去厨房冲了下凉水,她擦完手出来,花想容坐在椅子上等她。
花想容问:“有酒吗?”
“你要喝?我去给你拿。”柏妤柔准备去酒柜里拿,花想容又摇头,说:“不用了,我待会吃完菜就走。”
柏妤柔松了口气,呼气的声太大,花想容听到了,余光朝着她瞥去。柏妤柔赶紧坐下来。
她们做的菜比外面好吃一些,家常味儿很足,可以敞开了吃,花想容一直在夸菜好吃,吃了很多排骨。
用完餐,花想容没多待,她看得出来柏妤柔很不自在。
走的时候,柏妤柔分了一些腊肉给她,把她送到门口再把袋子递给她,柏妤柔想了想,说:“花总,其实,我现在很喜欢一个人生活。”
花想容问:“那明天我不能来找你吗?”
“能。”柏妤柔把门打开,她今天表现的就比较沉闷,柏妤柔说:“花总,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们很适合做朋友。”
这个好人卡发的猝不及防,花想容都没反应过来,她哭笑不得。
“做朋友。”她又品了一下这个词。
柏妤柔一直在观察花想容,怕花想容生气,尽管说的委婉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肯定能听懂里面的拒绝。
花想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昨天公开在网上维护她,今天突然被这么直白拒绝,肯定会觉得丢脸。也许,之后gm的收购计划会终止。柏妤柔这么做是在铤而走险,但是现在不讲清楚,就显得她为了合作故意玩弄花想容,之后更说不清楚了。
柏妤柔不是那种为了合作就跟人家暧昧不清的人,她不讲清楚,心里会不舒服。
花想容靠着门,半抱着双臂,她以前都是带着笑脸,瞧着很好相处。现在眸子里的笑沉静了,她安安静静的站着,脸上的笑意也一点点收了起来。
她问:“你说的这个做是名词还是动词?”
“嗯?”柏妤柔没听懂她什么意思。
“做朋友,做、朋、友。”花想容一字一顿地说着,“是哪种做?”
柏妤柔表情僵了,不明白花想容在表达什么,她张了张唇,还未开口,花想容就转过了身,花想容说:“柏总啊,你这个人还挺绝情的。”
说完,她朝着楼梯走去,柏妤柔沉默地看着她走到电梯口,然后收回视线,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这是花想容第一次被人拒绝。
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被拒绝。
其实这样也好,她不用去填叶青河挖的坑,误会自然而然的解开,她这几天还担心,要是柏妤柔误会了她,爱上了她怎么办。
可现在奇怪的是,她没有觉得轻松,也没有感到愤怒,反而有种……被她拒绝的不甘心,反而想再追追柏妤柔。
柏妤柔太出其不意了,让她显得有些自作多情。
这个女人真是让她浑身都不舒坦。
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