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怀妄实在分不出精力学习他搜罗来的话本,兼竹也不勉强,低头笑了一声,“来,我教你。”
怀妄呼吸一沉,未持书卷的那只手搂上他的后腰,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唇衔着唇,舌尖轻轻扫过,战栗自尾椎传来。兼竹按着话本上那些技巧在怀妄这里摸索试探,很快对方的气息就凌乱了起来。
主动权渐渐转移到了怀妄手里,兼竹眼睫颤动着,任那灼热的吻自唇瓣滑落,沿着脖颈咬上喉结,又隐没在锁骨间。
衣襟散开,外衫单薄,掩不住每一分情丝与躁动。
兼竹仰头撑在怀妄肩头,指尖攥紧——又在一触即发的边缘堪堪停住。
怀妄自他身前抬起头,将他往怀里一按,低头埋进了他的肩窝。
滚烫的耳尖贴着兼竹的颈侧,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着。
相拥片刻,兼竹自己平复好了,他直起身来拍了拍怀妄宽阔的背部,倾囊相助,“来跟着我的节拍,吸气,呼气,消下去……”
按在他腰上的手捏了一把,怀妄似闷声咬牙,“别说话。”
…
重新收拾好自己,两人从躺椅上起身。
怀妄放下书卷,同拿起红土准备捏泥巴的兼竹道,“我明日要去赴宴。”
细长的手指灵活地将红土捏成莲花的形状,兼竹头也不抬,已然习惯,“这次又是什么宴席?”
“我曾助鲛人王得了传承,此次他设宴,请了我去赴宴。”
“去多久,远吗?”
“两日内便回,不算远。”
兼竹放下莲花许了个心愿,“有没有什么土特产?”
手里的莲花已大致成型,算上他第一次送给怀妄的,大概有十来朵了,全被收在摆架上的木箧中。
怀妄目光落过去,没忍住伸手捏住他的指尖,“我到时候看看。”
24
怀妄离开的两天,兼竹待在蒹山里百无聊赖。
从前一个人时不觉得,现在习惯了两个人,身边蓦然一空就觉得少了些什么。但他同外界并不熟识,也暂时不想跟去赴宴,以免徒增麻烦。
兼竹咸了会儿,趴在躺椅上同怀妄传讯,“你在干嘛?”
怀妄很快回他,“观看宴席演出。”
“好看吗?”兼竹一下来了精神。
“还可以。”
“都表演些什么了?”
那头顿了顿,像在组织语言,接着怀妄将场中的表演同他一一转述。一字一句平稳清晰,描述得不算有趣,兼竹却听得兴趣盎然。
时间很快被打发过去。
直到鲛人族宴会的表演结束怀妄才停下话头。
看样子那边是有什么需要他专注的事情,怀妄在挂断传讯前同兼竹说,“我留了个乾坤袋在屋里,你若无聊,可以在里面找找有没有感兴趣的东西。”
兼竹应了一声,挂断传讯翻身而起,揣着个袖子兴冲冲地跑进了屋里。
怀妄留下的乾坤袋就搁在桌案边,未对兼竹设下禁制。
他打开袋子在里面掏了掏,还真探出些稀奇古怪的小法器来——像是能自动扇风的扇子,还有念咒锢灵的绳索……也不知怀妄是从哪儿搜刮来的。
兼竹翻出来玩了会儿,转头看袋子里还有几本书,没见人拿出来看过。他狐疑,“莫不是背着我在看些不该看的东西?”
——所以才对小话本兴趣缺缺。
书册摸出来一看,却是几套功法。
他随手翻了翻,目光突然凝住,“这是双……”话音隐没于“哗哗”翻动的书页间。
兼竹的指尖沿着一行行文字滑过,里面讲的确实全是功法,其中一套功法末尾缀了八个字:飘飘欲仙,如登极乐。
他视线落在上面久久没有收回……
半晌,兼竹抬眼,他悟了。
…
隔了两天,怀妄从鲛人族回来了。
他这次不但顺走了一堆当地特色小零嘴,还带回了一片鲛人鳞——鳞片正出自鲛人王本尊,用晶石包裹着,作为最崇高的敬意答谢给怀妄仙尊。
怀妄进到院落里时,环视一圈没看见兼竹的人影,神识扫过,发现屋里有细微的动静。
他几步走过去推开屋门,打算将带回来的“土特产”送给人解闷,“兼……”
外界的光线自打开的门扇落进来,照亮了屋中的情形。怀妄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定定地看向床榻上只着了件中衣的人。
兼竹正盘坐在榻上,一手拿了本书卷,另一只手顺着上方的指示自胸口游走至丹田,也不知是在研究什么。
柔顺的墨发披在雪白的中衣后面,衣襟随着他的动作全部散落两边。
怀妄只一眼扫过,脑中便嗡的一声,面上轰然发热。他视线别开,“你在……做什么?”
兼竹研究了大半天功法,仍有些不得要领,眼见着怀妄回来了,赶紧将书卷往榻边一扔,抬手叫人过来,“你快来。”
迟疑一瞬,怀妄还是没能拒绝兼竹的要求,抬步走了过去。
刚近床榻,一只手便将他拉了下去。
兼竹从榻上直起身,将脑袋搁在怀妄肩头。两日未见,他先搂着人亲昵了一番,“我的土特产带了吗?”
“带了。”怀妄眼睫一垂,抬手搂住前者腰身。
他心头跳得厉害,他们互通心意后虽然每日都有各种亲近,至今却未踏过最后一步。
不是他对兼竹没有绮念——有时候太过珍惜,反而生怕唐突。
现在的情形有些许危险,怀妄赶紧收敛了思绪,转移注意力,“我给你看看带回来的……”
“不急。”兼竹撤开身,眼神亮亮的,向来坦然的面色中难得浮出些羞赧。
怀妄看向他,一时不解其意:连心心念念的“土特产”都不急着看了,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兼竹看出他的疑惑,朝他笑了笑,接着将人拽到榻上,侧头“啾”了一下。
眼前的耳朵刷地红透了。
他贴过去扒拉着怀妄的肩,“这儿有个功法,我们要不要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