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放松下来,注意力又回到宅子上。福喜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的宅院呢,好多房间,里头的家具看着也很贵重。”
陶旺财点头道:“我方才在屋里躺了一会儿,那床,舒服呦,还带着点清香,怪好闻的。”
青松在旁边笑道:“老太爷,那是我娘给弄的熏香,舒缓心神的,对休息有好处。”
陶旺财咳了两声,说:“那啥,你别叫我老太爷了,咱就是乡下泥腿子,啥老太爷啊。”
陶睿就笑:“爷爷,您也习惯习惯,以后我是少爷、爹是老爷,您不就是老太爷吗?不然青松他们没法叫。咱家现在还没多少事,不用太多人帮忙,就青松一家在家里做事,往后再考虑请别人。”
“这就够了,尽够了,咱们家都不用请人,你爹娘都能干,身子好着呢,我也能,我再养几天就好了……”
青松的爹听了忙说:“老太爷,咱们一家子早就是跟着少爷的,都指着少爷过活呢,您可不能赶我们走啊。”
陶旺财一听,这都是指着他孙子过活,那还真不能赶走,连忙摆手说不赶,等青松一家笑起来才发现他们是开玩笑的,但也是真心愿意留下。他想想陶睿马上就不是世子了,他们还愿意留下,当真是有情有义,那自然是要留他们。
大家这么一笑,气氛又轻松许多。
新宅租的是三进的院子,离齐家不远,位置很好。房东是个富商,近日需要些银钱周转才将几个宅子庄子租售。售价不便宜,一时半会的没找到买家,正好陶睿要租,就占了这个便宜,他把之前赢的那些彩头都拿去交房租了。
但高价有高价的好处,宅院显然是有人定期打理的,庭院中的花草树木错落有致,瞧着很是舒心。屋内的各式家具也都是好材料,用着舒服,样式也好看。
青松娘给各屋添置了床褥和一些衣裳用品,陶家人什么都不用拿就能直接入住了。几排宽敞的大房子让陶家人大开眼界,陶睿赢到十万两银子也让他们对未来的担忧一下子没了,一个接一个好消息砸得他们回不过神,连庆祝吃饭都感觉像做了一场梦似的,饭后没多久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这两天他们的情绪起伏也很大,本以为到了新家,还是这么好的家会不安地睡不着觉,但事实上是他们每个人都很快睡了过去,还做了美梦。
陶李氏就睡不着了,她晕厥醒来立刻召来坊管事详细问了一遍经过,当场就叫管事滚出去,恨得摔了一整套茶具。
十一万两,这还没算那些跟着陶睿沾光的徒赢的,她的私房是有不少,但超过十万两足以让她伤筋动骨了!早前皇上抄了一个三品大员的家才抄出二十万两银子,如今陶睿一下子就掏空她十一万!
她那些古董首饰、田庄铺子又不能随便拿出去卖,那要被人笑话死的,陶睿这相当于把她能动的银子都掏空了啊。
可陶谦特意让管家来警告她,不许再做多余的动作,她很想说,陶谦站着说话不腰疼,针没扎自己身上都不知道疼。但陶谦清高向来讨厌坊,她根本不敢说那坊是她的,只能忍下这个闷亏。不然闹出来被其他夫人知道她开坊,也是要被人笑话的。
可恨还回来的一万两还要入国公府的账,根本不属于她,她要切切实实掏出去十一万两,简直心都在滴血,恨不得吃了陶睿的肉!
然而就算他们两口子憋屈成这样,也还不算完。
齐朗在和陶家人庆祝乔迁之喜后,回家就跟父亲告了一状,细数宣国公府这么多年对陶睿有多坏,重点强调他在客栈里听见那宣国公骂陶睿,还叫陶睿回府挽回国公府的颜面,帮着冤枉亲爹娘。结果宣国公扭头就在外人面前装难过,惹得外头那些人看陶睿的眼神都不对了。
别的齐御史可能不会信,只当是陶睿向齐朗诉苦说的。但齐朗在客栈里是亲耳所听、亲眼所见,这个齐朗肯定不会说谎。
第二日上朝时,有人提出陶睿还银子闹出的热闹,抨击他的行为属于不孝,丝毫不给养父母留颜面,还当众要和养父母断绝关系。
这人就是个老古板的魏御史,认为子孙一定要孝顺父母,不管对不对都要顺从那种。他很看不惯陶睿的做法,要是年轻人都像陶睿学,一言不合就闹翻,那日子还过不过了?长辈的威严何在?
再说他认为那管家所言还很有道理,宣国公要是知情怎么会立陶睿做世子?陶李氏能生儿子怎么会换别人家的儿子?又不是一两年生不出就休了她,她根本不需要这么做。这其中定有误会。
皇上闻言沉吟着没说话,魏御史一开口,他就知道对方没了解情况,也不在乎真相,只是要喷那些不守规矩教条的行为。
陶睿为什么这么做还有比他更了解的吗?要不是宣国公太贪心,想一点名誉不损,陶睿八成都不会搭理他们。
但这话他没法说啊,他总不能说他暗中关注了此事,亲自将魏御史反驳回去吧?
这时齐御史站了出来。他向来正直不阿,不喜儿子和陶睿玩乐,是不愿意儿子玩物丧志,但他也没真拦着儿子和陶睿见面,就是因为陶睿除了爱玩没大毛病。如今他从儿子那里得知真相,自然要站出来帮陶睿说话。
“皇上,魏御史所言差矣。宣国公夫妻乃世子之养父母,但陶氏夫妻却是他的亲生父母。做人当孝顺不假,却也不能为了养父母去冤枉亲生父母。
宣国公昨日找陶睿时,刚巧臣之子就在隔壁,将宣国公如何斥责喝骂陶睿听得清清楚楚,更意外得知宣国公为了国公府名誉,威逼利诱令陶睿和那姑娘回府,将偷换世子一事落到陶氏夫妻头上。”
齐御史看着魏御史说:“魏御史,敢问辱人父母者,该如何对待?陶睿自知晓真相后从未对宣国公府恶言相对,反而主动离开,划清楚河汉界。如今更是还清十几年花用,表明立场保护亲生父母。他何错之有?倒是那宣国公,简直不知所谓!”
齐御史怼得魏御史哑口无言,然后不紧不慢地拿出奏折,躬身道:“皇上,臣要参宣国公陶谦治家不严,致宣国公府血脉混淆,迷惑皇上立下世子,险些令爵位旁落。事后他不思己过,反而威胁逼迫养子,在外惺惺作态,实在有辱国公形象。请皇上对其严惩,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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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那些人,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s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