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之前在山区基地幼儿园做老师,日日跟孩子们相处启发的灵感,很多故事其实都是家属院里孩子们的故事,她稍加编撰而已。
林舒想到阮老师在边境生活了十几年,也在边境小学教了十几年书,就萌生了一些想法。
晚上就拎了几套画册过来跟阮老师讨论。
她想着或许可以画一套边境风情的画册,也可以写一些边境背景的故事。
尤其这边有很多少数民族,画出来肯定很别具一格她已经出版了十几套书和画册,各种主题都有,现在也很难有独特的新意了。
对阮老师来说,这当然又是打开了一扇新天地。
两人一个像一条充满丰富内容但需要新鲜灵感的溪流,一个像一条在山里长期寂寞但却带着独特清新的清泉,一碰撞简直就是火花四溅,一拍即合。
这会儿阮老师听到自己丈夫贬低林舒,可不就觉得不合适。
陆旅长听到自己妻子这话简直像是被雷劈。
关键是妻子那亮晶晶的眼神,一脸兴奋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她以前更不会在人前反驳自己她一向敬重甚至崇拜自己的。
陆旅长哑住了。
那边梁进锡和林舒对了一眼,顿了顿,突然道,“我们在那边买的房子挺大的,就在南州大学家属院里面,是带花园的复式两层公寓楼,也不贵。”
“我先前听我媳妇说,嫂子也想考那边的大学是不是?这样的话其实陆旅你也可以考虑一下在那边买个房子,虽然大学里面有宿舍,但不是宏刚和宏梁也在那边读书吗?买了房子他们平时周末也可以住。也是现在那边在给摘帽子的那些人退房子,不然平时是很难买到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宏刚和宏梁就是陆旅长和阮老师那两个在南州基地寄宿中学读初中的儿子。
陆旅长的脸更黑了。
这还有完没完了?
晚上梁进锡和林舒回去,祯祯还沉迷于陆家的大车大坦克中,不太愿意回家,阮老师就笑道:“拖一架回去,明天再过来玩。”
林舒伸手敲了敲祯祯的小脑袋,高兴得都快咧开的祯祯就立即道:“谢谢伯伯伯母,明天我过来时会还过来。”
“教的真好。”
阮老师笑道,“我们家那两皮小子,整天就知道打架。”
“这孩子是教得很不错,”
陆旅长难得承认了林舒的一项重要的付出,然后接着道,“不过一个孩子还是少了些,多生几个热闹,其实现在都晚了些,几个孩子年龄近些才好,这样打着架一起长大,兄弟感情也好。”
总之,上什么大学啊,这一上大学,又是好几年,还生不生孩子?
不过说着他竟然就想到,嗐,回头就让进锡好好努力努力,干脆让媳妇怀上就是了,怀了孩子,还读什么大学?
阮老师:
她平生第一次因为丈夫而觉得脸上臊得慌了。
她一把扯过自己丈夫胳膊,对着梁进锡和林舒端了笑容道:“好了,天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吧,进锡胳膊还得换药吧?别太晚了耽误了。”
等人都走了,发现丈夫瞪着自己,阮老师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人前拉扯了自己丈夫。
她轻咳了一声,收回手,换回平时温柔的表情,笑道:“好了,我们也回去吧。”
另一边林舒和梁进锡回了自家屋,瞅了一眼还在“嘟嘟嘟”开着车的儿子,林舒乐不可支道:“你竟然劝陆旅长买房子,你没看到他那脸色吗?笑死人了,没想到你也这么损。”
不对,她想起来,他的嘴一向都是这么的,只是两人生活久了,反而不觉得了。
至于让阮老师在南州大学家属院那边买房,其实林舒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只是这事还没到那一步,先得阮老师打定主意真的决定去读大学才是。
先前梁进锡那么说,明显就是故意给陆旅长不痛快的。
梁进锡伸手拍了拍妻子脑袋,他怎么会听到别人贬低自己的妻子而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即使是领导或者好兄弟也不成。
陆旅长他那么多闲心管自己,那就让他自己也好好忙忙就是了。
山里的日子也没太多事情可做,甭管陆旅长通不痛快,他老婆和林舒之间的友情就在一天一天的相处中日益升温了。
尤其是学校放了寒假,但凡他跟梁进锡不在家的时候,就不是林舒带着孩子到他家跟他老婆一起做饭说话画画编书,就是他老婆过去梁家还是做一样的事。
有时候还有边境村其他的军官家属,也甭管这些家属是读过书还是没读过书的,都能被进锡他媳妇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跟着她一起瞎嚯嚯。
没放寒假的时候,她还去了边境小学,据说是给学生们上美术课。
这边境山里的孩子,上学就是为了学实用的本事,认字,学会算数,不做睁眼瞎,她教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有什么用?
据说让孩子们画完之后,她还汇整编辑了故事,准备找出版社出版。
陆旅长震惊,她出的那些书和画册就是这么来的?
水分也太大了!
这些出版社也由着她胡来?!
不过想到她那会忽悠人的劲,她能忽悠的出版社给她出版肯定也不是难事。
陆旅长有一日回家这些日子他回家他媳妇早不再像以前那样,一见到他回来就高兴得迎过来,又是给他除外套又是问候他了。
事实上现在他就是出去好几天不回家,他那媳妇也能跟没事人一样,不见一点挂念了。
他这日回家找到里屋才看到他老婆正跪坐在桌前忙着什么。
桌上是一幅幅涂着浓烈色彩的画,涂得乱七八糟的,但因为颜色鲜艳,也不能说不好看。
他咳了一声,他媳妇才抬头,看到他就忙把手上的画小心翼翼放桌上,这才又回头笑道:“立民你回来了?我正在整理学生们的画,你看,是不是很漂亮?真没想到,这些孩子平时读书马马虎虎,但画画竟然这么有天赋。”
天赋?
陆旅长简直眼瞎。
不就是拿了一堆颜料乱涂吗?
他哼了一声,道:“这就是进锡他媳妇带学生们画的?她倒是真舍得颜料,这些颜料,恐怕都够学生们家里一两个月的饭钱了吧?”
阮老师嗔自己丈夫一眼,这人怎么就对进锡他媳妇这么大意见呢?
人多好啊。
又聪明又漂亮又能干又平易近人,能画得了画,也能坐田埂上跟老农聊家常。
她嗔道:“你说什么呢?这些颜料不是外面买的,这都是进锡他媳妇自己找的古方子,带着学生们在林子里挖的树皮,树根花草,甚至还有些石头做的天然颜料,你看,颜色是不是很漂亮?进锡他媳妇说了,其实山上的资源这么丰富,可以想法子做些东西通过公社或者学校卖出去,这样也能贴补一下学生家里你也知道,这些孩子们见天儿的都吃不饱,唉。”
这样读书不仅不需要花钱,还能赚钱贴补口粮,山里那些村民也就肯定愿意把孩子送来学校读书了。
陆旅长听得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