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救了球球的人是沈随安,他应该再早点过来。
想到沈随安孤零零在手术室呆了那么久,又被推到病房,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现在都快后悔死了。
沈随安哭了半天,好不容易缓过来。
他衣袖囫囵擦了擦眼泪,看着自己身上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和打石膏的右腿,“现在样是不是很丑?”
在星际虽然病弱,沈家可从来没有短过他的吃喝,也没让他做重活儿,手特别好看,后来龙爸爸帮忙治好病,脸上也有了肉,不至于风吹就倒。
辈子却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他从小到大也没少干体力活儿,还经常吃不饱,现在掀衣服就能看清有几根肋骨,手上也有不少茧,特别粗糙。
为了省理发的钱,头发都是长长了自己剪刀剪,然后让关系不错的朋友帮忙修下,可没什么专的造型师帮忙打理。
虽然说爱个人就要接受他的部,可谁不想以最光鲜的模样让对方喜欢?
第次以么狼狈的姿态出现在顾北墨面前,沈随安都想从地上找条缝钻去。
“怎么会?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在心里都最好看。”顾北墨亲了亲他的额头,语气认。
沈随安噗嗤笑,忍不住捶了他下,“就知道说好听的哄。”
“明明是话,怎么还不信?”顾北墨『揉』了『揉』他的头发,“有在,保证把你照顾得好好的。”
“嗯。”沈随安点点头,嘴角也翘了起来。
被顾北墨放后,沈随安才发现病房里其他人都盯着他们,目瞪口呆。
猛地想起他个世界同『性』婚姻还不被大众接受,别说辈,就连跟他同辈都有人多人觉得喜欢同『性』是种病,得治,表情不自觉带了几分局促。
顾北墨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
沈随安低头笑了,反正出了个病房谁都不认识谁,别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球球,过来吧。”顾北墨对站在墙角处的小男孩招了招手。
听到“球球”两个字,沈随安下意识看过去。
哎,不是小黑豹变成人形之后的幼年版吗?
顾北墨压低声音解释道,“现在身份是军人,球球、滚滚还有黎黎是牺牲战友的遗孤,滚滚和黎黎已经在家里。”
“今天特意过来接球球,不过中途接到电话下车,让勤务兵先带他回家。”
“结果路上勤务兵看到球球盯着窗外冰淇淋,停车下去买,让他坐在车里等。”
“超市里面买东西的人有点多,排队多花了点间,孩子怕被丢下,下车找过去,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想到那个酒驾的肇事司机,沈随安还有些心有余悸。
今天要不是他及球球推,自己躲闪不及只被车轮压了腿,就那个速度,孩子能不能活下来都不。
“对、对不起。”走到沈随安旁边,看着他身上的擦伤和打石膏被吊起来的腿,球球低着头,颤抖着身体,声音带着哭腔。
自卑怯懦和恐惧无助的模样跟沈随安刚到顾家小黑豹的反应模样,他心瞬间软了,“球球,事不怪你,应该怪那个肇事司机,而且现在好好的,修养段间就好了,你别自责,好不好?”
原以为等待自己的会是殴打和怒骂,没想到会是温柔的劝慰,球球惊讶地抬起头,直勾勾撞沈随安那温柔的眸子里。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个人,莫名有种依赖和儒慕的感觉,让他很想亲近对方,“嗯。”
“肇事司机那边你不担心,来处理。”顾北墨看着沈随安打石膏的腿,眼中闪过丝狠厉,却在看向沈随安又变成温柔状态,“联系了军区医院,那里医疗设施更好,恢复得也快些。”
“他们会儿已经在路上,再过不久就到了。”
“行。”夫妻几十年,沈随安怎么可能跟顾北墨见外,笑着应了声。
担心球球太过自责,他沉思片刻,缓缓口,“球球,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转院之后能多来陪陪吗?”
“嗯!”球球眼睛亮,连忙表态,“会做的事情很多,洗衣服做饭洗碗叠被子都可以!”
沈随安莞尔笑,“到候就麻烦你啦。”
“会好好做的!”担心沈随安不相信,球球又补充了句。
看着小孩儿认又坚的目光,沈随安感动的同,又有些心疼。
顾北墨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前的事再想都没,以后对球球好点就是了。
***
十五分钟后,军区医院的车过来了,沈随安所在的家医院被惊动到,连忙派人出去迎接。
得知他们为沈随安而来,赶紧腾出间病房专安置。
军区医院来的些医生随便拎个出来在业内都特别有名,了解完沈随安的情况,他们人推上车带回去行后续治疗。
沾顾北墨的光,沈随安住的是特级病房,视野好、空间大、设施多、24小都有专人守着、三餐和水果蔬菜都是规格。
大佬们会研究治疗方案去了,病房里只剩他们三个。
顾北墨手机响了声,出去打电话。
关上后,沈随安有些无聊,逗着球球说话。
由于长期遭受虐待,球球警惕心特别强,还有些自卑怯懦,但他对沈随安有种说不出的依赖,虽然回答得言简意赅,好歹愿意跟他交流。
顾父和顾母收到消息后连忙请假赶过来,半路接到顾北墨的电话,又掉头往军区医院跑。
来的路上,他们看完了沈随安的个人资料。
顾母被沈随安那对不负责的亲爹妈气得不行,也佩服在那种环境长大,沈随安竟然还没长歪,在别人遇到危险依旧可以挺身而出。
“等下去你稍微温柔点,别吓着那孩子。”顾母合上件,小心翼翼放到牛皮纸袋里,扭头对顾父说道。
顾父:“......”
他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就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