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风掠境");
陆染被林有期带到他们部队的餐厅时,
里面的大家正热热闹闹在吃年夜饺子。
林有期和陆染一出现,不知是谁带头喊了声:“队长好,嫂子好!”
随后其他小伙子也跟着齐声喊了出来。
陆染被这道震天响的“嫂子好”给弄得脸红,
不由得抓紧了些林有期的手。
男人像是感知到了她的紧张,用力回握住她无声地安抚。
霍阳的身边坐着他的妻女,
他朝林有期招招手,
扬声高兴道:“有期,带弟妹过来坐!”
陆染登时又被这句“弟妹”搞得脸颊微微发烫。
好在她除了脸有些红外,没有多慌乱无措,看起来还蛮镇定自若,落落大方。
林有期牵着陆染的手,
在一屋子战士满面笑容的注视下,
来到了霍阳在的那桌。
两个人相挨坐下来,
炊事班的班长给林有期和陆染拿了碗筷,
递给他俩。
陆染浅笑着对炊事班的班长道谢:“谢谢。”
让炊事班的班长格外待见这个队长老婆,
看起来很招人喜欢。
虽然在家里吃了年夜饭,
但林有期和陆染还是跟着大家一起吃了些。
炊事班准备的饺子有多种口味,
羊肉馅、猪肉馅、素馅全都有。
林有期知道陆染不吃羊肉,
特意给她夹了素馅和猪肉馅的。
自己也没吃羊肉馅的饺子。
年夜饭后,部队里还准备了除夕晚会。
林有期拉着陆染移步到礼堂,
坐着看了会儿大家展示才艺和绝技。
后来陆染有些困倦,
林有期就默不作声地偷偷带她出了礼堂。
“带你回去睡?”林有期低声问她。
陆染本来是有些困,
结果从礼堂一出来,外面的夜风冷飕飕地往她脖子里灌,
陆染登时就清醒了。
她又精神起来,摇头拒绝,抱住他的胳膊轻言软语:“不要,
除夕呢,我们守岁呀!”
林有期哼笑,“我看你就是找个借口熬夜。”
陆染说:“一年也就这么一次嘛!”
夜风凛凛,冰冷刺骨。
天上的圆月格外明亮皎洁。
陆染和林有期漫无目的地沿着路走。
在经过训练场时,不经意间听到不远处一个女人在哄孩子:“囡囡乖,不哭啊,我们等爸爸回来帮你把风筝够下来……”
对声音很敏感的林有期瞬间就听出来说话的人是霍阳的妻子关穗。
他牵着陆染走过去,发现有只风筝挂在了树上。
小女孩在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心里很委屈。
风筝是爸爸这次见面送给她的礼物,而且她期盼了快一年,今晚才终于有机会和爸爸妈妈一起放风筝。
林有期先喊了声:“嫂子。”
而后就蹲下来,摸着小女孩的头,话语温醇道:“叔叔给你把风筝拿下来,不哭了好不好?”
小姑娘抽噎着点头。
陆染在他很温柔地哄小女孩的这一瞬间,恍惚看到了林有期当爸爸后的样子。
应该也会这么温柔耐心吧。
风筝在的位置偏高一点,林有期拉过陆染,自己蹲下,“坐上来。”
陆染二话没说,就听话地坐到了他的肩膀上。
林有期用手臂箍紧她的紧致细瘦的小腿,慢慢地起身。
陆染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在人的肩膀上,腾空的她距离地面越来越远,陆染不由得捧住林有期的脑袋,仿佛这样就有了支撑。
等他完全站起来,陆染伸出手,勉强抓到一点风筝。
她抿紧唇,一点一点地轻拽,终于把风筝拿了下来。
坐在林有期肩膀上的陆染低头望着仰脸眼巴巴瞅着她的小女孩儿,把风筝递过去,莞尔道:“给。”
小姑娘立刻宝贝地接过,刚刚还哭泣的她瞬间就开心起来,很礼貌地道谢:“谢谢叔叔婶婶!”
陆染今晚第三次被称呼搞得脸红耳热。
去给女儿热牛奶的霍阳捂着温热的牛奶袋子走过来,看到林有期让陆染坐在他肩膀上,笑着揶揄:“嘛呢?”
“大晚上不睡觉在外边练杂技?”
关穗嗔他:“你好好说话!你闺女的风筝挂树上了,林队长和弟妹是为了给囡囡够风筝。”
霍阳刚要说话,他的宝贝女儿就冲他想开手,仰脸巴巴道:“爸爸,我也要!”
“要什么?”霍阳问。
小女孩儿说:“骑大马。”
其实就是要坐爸爸肩膀。
小孩子心思单纯,根本不懂大人之间那点事儿。
但这话听在陆染耳朵里,莫名就变了味道。
她连忙让林有期把她放下来。
林有期倒镇定自在的很,不知道是不是根本没往那层想。
他慢悠悠地蹲下来,让陆染从她肩膀上下去。
两个人和霍阳一家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继续往前走,是部队里的篮球场。
穿过这边就是宿舍了。
林有期又一次问陆染:“不回?”
陆染话语娇嗔:“我不困呀。”
林有期哄她:“回吧。”
陆染噘嘴,还没说什么,这男人就凑过来,附在她耳边蹭着她的耳廓说了句话。
陆染的身体霎时着了火般灼热。
她不自然地扑闪着眼,抬手想要把他推开,却被人一把抓住手,捞进怀里。
陆染在他怀里挣扎,红着脸低骂他:“流氓!”
林有期也不恼,就笑,还大言不惭:“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我对你一直这么流氓。”
陆染:“……”
“才不是呢,”她小声咕哝着反驳:“我追你那会儿你可正经。”
林有期根本不要脸皮,张嘴就说:“我装的。”
陆染:“……”
最终陆染没有反抗过他,被他背到背上,一路背到他宿舍。
刚刚,他轻蹭着她耳朵说的把她惹羞的那句话是:“我想看你骑大马。”
到了林有期的宿舍,陆染还没有反应,就被他脱了大衣。
小姑娘的脸冻得冰凉,被他温热的手掌捧住,热度源源不断地传过来。
唇上的触感柔软,他像迫不及待,吻的越来越狠重。
陆染忍不住轻蹙眉,发出细弱的娇哼。
林有期把人托抱起来,转身走到桌边,将她放下。
桌面凉冷,陆染的皮肤接触到,往他怀里瑟缩了下。
但很快,她就开始全身发烫。
连带着房间里的空气都粘腻燥热起来。
……
一场酣畅淋漓过后,陆染疲累又困倦。
说要和他守岁的人,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陆染根本不知道林有期怎么帮她清洗的身体,反正等她隔天醒来,身上很干净清爽。
年就这么溜走了。
林有期把陆染送回家,又陪着她过了个初一,然后他就回了部队。
陆染自己在家也怪无聊的,索性去找独自生活的叶希玩了几天,家里的猫和狗每天回来喂一次。
裴琼露也从家里跑出来,和她俩消磨时光。
年初六,陆染给布偶猫和拉布拉多准备好粮和水,就去了机场。
她要回南城一趟。
陆染此行的目的很简单。
去寺庙,给他求平安符。
初六到南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陆染从沈城飞来这里也够累的,就直接去了预定的酒店住下了。
她想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出发去山上。
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陆染再醒来时已经将近半夜。
肚子饿的咕咕叫,她用酒店房间的电话叫了服务生,送来吃的。
吃饱喝足后,陆染洗了个澡,拿起手机来一看,林有期几个小时前给她发来了消息,说他从今晚开始有场演习,接下来几天也许不能回复她的消息。
陆染看了眼时间,委屈地沉了口气。
现在他大概已经进入演习了吧。
错过了可以跟他打电话的时间。
等到零点,她在微信上给他发了句生日快乐。
陆染带着委屈和无奈独自在酒店的房间过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陆染早早地起来,换上便于爬山的运动套装和运动鞋,外面又裹了件大衣,拿上包和手机下楼吃饭。
而后打车去了山脚下。
这天,陆染不紧不慢地一步步踩着台阶往上走。
每走一步,就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祈祷一次。
用了大半天的时间,陆染才双腿酸痛气喘吁吁地到达寺庙。
稍作休息,她向大师为林有期求了个平安符。
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归。
只不过这道平安符在回到沈城后也没能立刻交到他手上。
直到几天后,林有期不声不响地在深更半夜回了趟家。
那会儿陆染都已经睡了。
她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床上,被子紧紧盖在身上,就连大半张脸都埋了进去。
怀里还抱着那只兔子娃娃。
他不在家里的时候,陆染每次睡觉都要抓着这只娃娃。
林有期抱着怀里的东西走进来,看到熟睡的她,不忍打扰,刚要放下,浅眠的陆染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可能是刚刚醒,她的大脑还在宕机状态,就只怔怔地瞅着他。
没动,也没说话。
林有期的眸子乌黑,目光温柔,垂眼笑望她,低声问:“吵醒你了?”
陆染的眼睛这才转动了下。
她慢吞吞地坐起来,揉着眼睛喃喃说:“我还以为我在做梦。”
既然醒了,他就把东西直接递给了她。
怀里猝不及防多了一大束玫瑰花,陆染眼睛红红道:“这是干嘛呀?”
林有期在床边坐下,抬手帮她拨弄了下发丝,嗓音温和,话语缓慢:“今天情人节。”
“就是突然想起来,我好像从没送过你花。”
陆染抱着这一大束玫瑰,傻乎乎地数起来。
林有期失笑,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把,直接告诉她:“别数了,99朵。”
陆染莞尔,眉眼间漾开笑。
她低头轻轻嗅了嗅,很香。
“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喜欢的人送的玫瑰呢。”她浅笑说。
林有期捕捉到重点。
他轻眯眼,语气危险:“原来收到过别人送的?”
陆染点点头,生怕他不吃醋似的,直接告诉他:“高中的时候呀,学校有男生送我玫瑰,我没收。”
“当然,没这么多啦。”
“你还挺受欢迎。”林有期哼声,不免想起她大学的班长,还有几个月前在饭店门口喊住她还跟到书店的那个男生。
陆染笑的开心,瞅着他问:“干嘛,你吃醋啊?”
林有期轻嘁,没说话。
她把玫瑰放到旁边,主动过来坐到他腿上,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歪着头,笑得狡黠,轻细软语:“这不是说明你眼光好嘛!”
他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目光直白赤·裸,随即就掐住她的下颌,在她唇瓣上咬了口。
林有期的嗓音变得低哑:“伶牙俐齿。”
陆染趴在他怀里笑,而后轻声说:“我前几天去南城啦。”
林有期轻蹙眉,疑问:“嗯?去南城做什么?房子卖掉了?”
陆染乖乖勾着他的脖子,任他的手游走,回答:“不是呀,我去山上的寺庙了。”
“重新给你求了平安符。”
她说着,就要转身去拉床头柜的抽屉。
结果人往后仰了,他却不怀好意地顶了下,惹得陆染往后缩,也不顾上拿东西。
林有期把人拉回来,吻住她柔软的唇,同她交颈低语:“一会儿再拿。”
“现在拿出来放在身上会亵渎神明。”
陆染被他勾的情动,什么都听他的。
她后仰着头,长发如瀑,轻轻地飘着,荡起一阵阵细小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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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过后,天气越来越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