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阎转眼间已经按照预估的路线前进了一段时间,大概是终于发现自己那位“搭档”并没有跟,回头的时候,正好到了厉庄和旁边那个新兵向导相谈甚欢的样子。
他在原地停顿了片刻,忽然开口:“还走不走?”
感受到语调里不耐烦,厉庄瞬间就将白虎收回了自己精神图景:“来了!”
苍鹰还在天际翱翔着,仿佛高高悬挂明灯,为他们指引返程路线。
c组中也有其他鸟类的向导,只不过比起戚阎的苍鹰,面对这样的狂风暴雨明显要无力很。但这些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坚持,依旧非常努力地在空中保持着平衡,参与到了道路的开拓当中。
精神体为岩羊向导将所有精神力凝聚在了自己四肢上。
借助着绝佳的攀岩天赋,他始终跟紧了最前方的两人,适时地朝后方的组员们传递路线消息,确保全员顺利行进。
随着一分一秒过去,风暴开始变得愈发猛烈。
狂风暴雨下几乎盖住了所有视野,在快睁不开眼的状态下,众人往前走的每一步路都如履薄冰。
谁也不想一不小心演失足戏码,掉入这样的深渊中,注定万劫不复。
环境无疑十分艰险,但是随着全员努力地发挥着各自的精神体属『性』,在这种几乎将自身优势都发挥到极致的情况下,下崖速度几乎比刚开始时候还来得快上了很。
这一切都落入了后方的两位教官眼中。
就连彭寿那张凶神恶煞国字脸上,都终于有了一丝堪称意地弧度:“可以嘛,这些小子可算是有点样子了!”
许久没有听到回音,他回头看去。
眼见秦玉成站在那里始终一言不发,问道:“怎么了,摆着这么一张臭脸。放心吧听我没错,光做那些不痛不痒基础训练没有任何意义,真想上战场就必须得这样真刀真枪地磨,才有可能出最后的成绩!单是这次在尔西拿伊大峡谷经历事情,都够他们在军塞里碌碌无为过一两年领悟了!”
秦玉成视线落在遥远远方。
翱翔在天际鸮已经成为了他眼睛,所有地势面貌已经完全地浮现在了他脑海中。
听到彭寿的话,他才缓缓开口:“不是这个问题。你没发现吗,现在路途过半,最艰难的地方就来了。”
“你是说泽西利大瀑布?”彭寿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这不是早晚面对事?正好,跟过去看!”
就如秦玉成所说的,行进顺利的整个队列已经逐渐地停了下来。
此时横亘在他们前方的正是泽西利大瀑布,衔接的河流水流湍急,成为了一道难以逾越险阻。
这条路段他们在攀崖时候也曾经走过,只不过当时还是光线猛烈白天,在那样炎热无比天气下,瀑布水源还一度成为他们解暑消凉最佳场所。
而现在,同样的地方单单是转换了一下背景,带来的感觉就截然不同了。
戚阎站在队伍最前头。
巨大风暴影响下,急切水流一波一波地拍打着两岸。
溅出的水花眼见就要冲上戚阎的鞋面,途中又被呼啸而过风雨完全地吞没了进去。
苍鹰已经飞远,在视野的尽头逐渐地消失成了一个点。
但是即便如此,借助着翱翔期间散开精神力波动,仿佛将周围的一切都完成了一副具象化模拟图纸,层层地印刻在了戚阎的脑海当中。
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雨水落在每一滴泥土动态,也可以感受到瀑布当中,那一层又一层奔涌水花缓缓溅开每一帧画面。
仿若慢镜头的回放,甚至可以清晰无比地捕捉水流奔涌所有曲线。
在这一瞬间,戚阎看到了天地间存在着所有律动变幻。
但也正因为捕捉到的信息实在太过详细,无数的片段蜂拥而至,涌入脑海中,不可避免地引起了阵阵钻疼。
很显然,他和精神体之间的共鸣在长时间的精神链接下,已经逐渐发生了进一步的升华。
戚阎还是第一次将自己精神力这样无限化地释放出去,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种很奇妙感觉。
缓缓地将闭起眼睛睁开,情不错下,他回头看了过去:“已经确定过了,后面的路段受风暴的影响明显弱了很。基本上可以确定,只要我们通过泽西利大瀑布,就可以顺利地返回中心营区了。”
这本该是一个非常值得雀跃事情,但很快有人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所以说,我们现在要怎么样才可以……通过这里?”
话落,所有人朝着那仿若呼啸怒吼的湍急水流去,暗暗地咽了口口水。
特别是几个留存下来的向导,眉目间隐约都已经有些绝望了。
泽西利大瀑布衔接的这条河流非常宽阔,中间几乎完全没有落脚地方,就连当时他们来的时候用来垫脚石块,也已经冲得不知去向。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是体能较强的哨兵,或许还可以通过精神力强化自己脚部力量来尝试着强行飞跃。但是像他们这些精神力更趋向于统筹与辅助的向导,就根本不存在进行这种『操』作可能。
戚阎显然也感受到了周围有些微妙氛围,环视一圈,说:“我建议话,最好是可以完成哨向两两组队。其中哨兵负责带人过河,向导则在这个过程中展开精神屏障,保护哨兵不受风暴等其他因素干扰。只要可以做到这点,以这样宽度的河流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一番话有理有据,然而话音刚落就有人冷哼了一声:“装『逼』那么久,我还以为能有什么样的好提议呢!说白了,还不是你们西塔这些向导没本事自己过河,就想要我们东塔来当免费苦力呗?就这些风啊雨的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还需你们来帮忙屏蔽?”
这样的话少让人火大,换成其他人恐怕总得反驳两句。
然而戚阎只是视线淡淡地瞥了那个哨兵一眼:“不需就不需,没必特意找存在感。”
说完,嘴角渐渐地勾起了一抹没什么温度弧度,语调也调侃地拉长了几分:“又或者,说到底其实你也没有什么自信?当然,没信这种事情确实可以理解,毕竟这种实战环境可不是玩跳山山的游戏,稍微不留意掉进河里,可是连重来的机会都没有了。你说,是不是?”
一句轻飘飘“是不是”,把那个挑刺的哨兵气得脸『色』一白:“谁怕了?我就是看不管你们这种把人当白痴耍做派!反正谁爱当着冤大头就去合作,我自己就能回营,才不想花这么精力当这免费的运输工具!”
戚阎:“哦,反正都签过生死合同,你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