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车门,车内很整洁,没有什么私人物品,透着路迎酒的那股冷淡感。
敬闲说他喜欢开车,于是路迎酒坐上副驾驶,很仔细地系好了安全带。
一上车,他就习惯性地想要补觉——要是没有这个好习惯,以他那睡眠质量,估计早猝死了。
结果他刚坐稳,就感觉背后猛地一股推力!
敬闲猛踩了一脚油门,本田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路迎酒习惯了叶枫开的老爷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摁进了座位里。车窗外一切都在倒退,骑手黄色的头盔,蹬三轮的老大爷,各种车的后视镜在极近的距离呼啸而过……还好前方的红灯阻拦住了敬闲。
他们超了不知道多少人,稳稳停在第一。
路迎酒:“……也没有那么赶时间的。”
敬闲说:“我没超速啊……”他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是不是要在车上补觉?”
“那倒无所谓,总会找到机会补的。”路迎酒微微偏头,看他,“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要补觉?”
这习惯只有几个老朋友知道。
“是因为,”敬闲磕绊了一下,“因为吃馄饨的时候,你还在打呵欠。”
“哦,那确实。”路迎酒收回目光,“我睡眠一直不好。没事你开吧,不超速就行。”
话是这么说,虽然还是在不断超车,车速是慢下来了。
20分钟后,他们抵达巷东酒吧。
这是个音乐酒吧,场地非常大,一共有三楼,往上都是包房。一楼正中间搭着一个台子给人弹弹钢琴和吉他,左手边的整面墙都是酒柜,酒瓶子琳琅满目,在微弱的光线下闪光。
大早上酒吧里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在吧台等了一会,才有个满脸胡茬的大叔走出来。
他身上烟和酒的味道混在一起,不大好闻,语调都带着困意:“两位喝酒?”
路迎酒靠着吧台:“打听个事情,你们的服务员,这两天有请假或者旷工吗?”
那大叔立马警醒,重新打量一下两人,目光在明显更有威慑力的敬闲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你们是警察?”
路迎酒笑了笑,在吧台旁坐下:“给我俩来点什么吧,随便你调。”
大叔狐疑地扬了扬下巴,拿了几个瓶子下来,调酒杯在手中哐哐哐地甩着。他调了鸡尾酒,两杯莫吉托放在吧台上,浅色的液体中,冰块带着绿薄荷叶浮浮沉沉。
路迎酒虽然名字里带“酒”,还开了个假酒吧,但实际上不大懂这方面,也没有兴趣,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倒也没所谓。他浅浅喝了一口,说:“我们不是警察。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论坛上看到一个人说是这儿的服务员,好像遇到了灵异事件,我们才过来看看。”
“哦——”大叔还是有点怀疑。
路迎酒打开手机,把两面佛的界面给他看:“我是个探灵主播,过来就是想找点素材直播。”
他实际上一次都没直播过,但毕竟界面正规,大叔看了几眼,神情放松了不少,但还是没有松口。
路迎酒往兜里一摸,空的。
他不抽烟,在青灯会那几年,出门偶尔会带几包好烟办事。今天不小心给忘了。
他正想多说几句,旁边的敬闲却摸出了一包软中华,递了根过去。
路迎酒心想,他倒是挺会来事。一偏头,刚好和敬闲对视了——对方冲他挑眉一笑,满脸写着邀功请赏。
大叔拿出个打火机,蓝色的火苗窜出来,将烟头舔舐成橘红色。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抬头吐出,悠悠讲:“你们早说不是警察嘛。要我看,发这个帖子的是晓阳,他昨天还给我说这事情呢。是不是那个、那个老奶奶的事情?”
“对。”
“你们要失望了,他就是疑神疑鬼的,容易想多。”大叔也找了张椅子坐下。
有了烟就是不一样,他话闸子立马打开了:“什么灵异老奶奶,就是对面门的老人有点老年痴呆,做了点怪事情,有啥好大惊小怪的。”他重重叹了口气,“我都给那小子讲了多少次了,他之前还总说我们的一个老客人想要害他,连续旷工了好几天,我是怎么劝都没用。本来都要炒他鱿鱼了,结果老客人搬家走了,他又自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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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烟就是不一样,他话闸子立马打开了:“什么灵异老奶奶,就是对面门的老人有点老年痴呆,做了点怪事情,有啥好大惊小怪的。”他重重叹了口气,“我都给那小子讲了多少次了,他之前还总说我们的一个老客人想要害他,连续旷工了好几天,我是怎么劝都没用。本来都要炒他鱿鱼了,结果老客人搬家走了,他又自己回来了。”
敬闲说:“也就是说,他总是在幻想。”
“对头。”大叔弹弹烟灰,“其他个人**我也不好说,所以你们还是回去吧,这两杯酒当是我送的了。唉我去外头抽啊,你们随便坐。”
他转身要走,路迎酒又问:“对了,你们一般晚上几点开始人多?我家就在附近,有空就过来坐坐,热闹点好。”
“几点?”大叔叼着烟,含糊不清道,“七点八点开始吧,每天不同。”
“行。”
大叔出去了。
路迎酒说:“我们晚上再来一趟。这个酒吧虽然没有阴气,但‘晓阳’确实撞鬼了。”
敬闲笑道:“那可不得撞了吗,他那个灵异老太太,都跑几十公里到咱家敲门去了。”
“她适合当个讨债的。”路迎酒若有所思,摸着酒杯,水珠的冰冷渗了过来,“而且我总觉得,这个酒吧的名字有点耳熟。”
在过去的某个时间点,他肯定听过这名字,是谁和他提过来着?陈正?楚半阳?
敬闲说:“确实,我来之前查过了,这里是圈内有名的gay吧。”
路迎酒:“……?”
路迎酒:“…………”
解释起来颇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他放弃了。
敬闲冲他笑,几分张扬而得意的笑意。
他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将酒一饮而尽。
而路迎酒又浅浅喝了几口酒。
他手上一动,一张符纸就无声无息地贴在了敬闲的背上。
符纸很安静,没有反应。
敬闲突然一个回头:“接下来我们去哪?”
他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
“你不是刚来鹭江吗,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路迎酒说。
他不动声色,手轻轻一动,就把符纸收了回来。
他眯了眯眼睛,那棕色瞳孔中划过一抹怀疑,又被很好地隐藏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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