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日子安逸又平顺。舅舅见过褚曦之后没说什么,闻斐陪着褚曦回门时,发现大小舅子们对她的态度也一下子和缓了下来,再没有了从前的针锋相对。
或许他们是怕态度不好影响褚曦吧,可闻斐对媳妇爱护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迁怒?
闻斐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能被人笑脸相待,她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自讨没趣。于是双方相处竟还不错,若非文武之间本身有些隔阂,那些突然热情起来的大舅子都恨不得带上她参加宴会,结交友人了……虽然闻斐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一心只想待在家里陪媳妇。
总而言之,婚后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和顺的。再加上皇帝给闻斐的三月假期也还没完,闻斐就成日闲着在家陪媳妇,然后闲着闲着闲不住,就提出了外出游玩的提议。
毕竟新婚,还有假期,出门度个蜜月很正常。
褚曦听罢有些心动,可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提醒闻斐道:“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了。宫中可能设宴,不然舅舅多半也会邀我们过府一聚,这时候不好出门的。”
闻斐想想也是,只好暂时歇了心思:“那中秋后再去吧。正好现在天气还热,等中秋过了,出门游玩起来也更自在些。”说完想起前次出征褚曦来送行说的话,又笑眯眯凑上前:“说起来当初咱们约好端午一起过却爽约了,如今中秋在即,你也嫁给我了……这个中秋怎么过,夫人可想好了?”
中秋佳节自然是有不少事的。如果宫中设宴,不管是大宴还是家宴,闻斐八成都要参加。就算宫中没有行宴,舅舅那里也总要去一趟,算算时间半日就没了。
不过不管怎样,这也是两人成婚后的第一个节日,自然也该好好过。
褚曦想了想,便提议道:“中秋夜没有宵禁,而且长安乱了这么久,这一次中秋的灯会必然隆重。不如去看灯会吧,我们俩一起。”说完顿了顿,又看向闻斐:“你若有兴致,咱们俩还可以一起扎对灯,晚间的时候一起提着出门。”
听着倒真有些意思,闻斐之前两年待在北地,还没好好参加过长安灯会呢。她当即有些心动,而后牵起媳妇的柔荑捏了捏,有些新奇:“阿褚还会扎灯?”
褚曦的手柔软细腻,便是弹琴练字也没在她手上留下丝毫痕迹,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扎灯的。
果不其然,褚曦摇头否认了,接着十分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不会,但我会作画。不如咱们分工,你负责扎灯,我负责在灯上作画可好?”
闻斐低头看看自己满是薄茧的手,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领下这粗活。
当然,闻斐也是不会扎花灯的,不过对于媳妇的提议她十分上心,还专门找了匠人来教。一连好几日的时间都耗在了这上面,就是天赋不怎么样。
直到中秋前一天,闻斐终于扎成了第一个花灯,兴高采烈举着去给褚曦看。
褚曦盯着灯看了半晌,没好意思说这是自己看到过最丑的花灯了。正搜肠刮肚想说两句夸赞的话,目光却瞥见闻斐举着灯的手上几道划伤,脸色登时一变,牵起闻斐的手便蹙眉道:“怎么回事,怎么还伤着了?早知如此,我便不说做灯了。”
她明显有些紧张和心疼,但对于闻斐来说,手上那点伤还真不算什么。
不过小伤归小伤,媳妇既然心疼了,闻斐当然不会放过卖惨装可怜的机会。因此她先是说道:“只是一点小伤,也是我新学不小心,无碍的。”说完又道:“只是竹刺细小,扎进肉里还是有点疼,阿褚你能拿针帮我把那些竹刺挑出来吗?”
褚曦当然没有拒绝,心疼的埋怨了两句,是真后悔提议让闻斐亲手扎灯了。不过眼下也不是后悔的时候,她便亲自拿着针去了阳光下,帮闻斐挑刺进肉里的竹刺。
针刺进肉里自然是疼的,即便不是自己的手,褚曦也相当的感同身受。以至于她提着心第一针下去,血珠冒出来的时候,她心都跟着颤了颤,然后想也没想就将闻斐流血的手指含进了嘴里,舌尖在那流血的伤口上卷过,顿时尝到了淡淡的血腥……
褚曦少时学过刺绣,也曾被针扎到手,因此下意识便这么做了。过了会儿她才放开,又见闻斐的手指不再流血才松了口气,抬头问道:“不流血了,刚才是不是很疼?”
闻斐只觉心脏噗通乱跳,哪里还感觉得到疼,一倾身便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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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的时候,宫中果然设宴。
这一年发生的事情不少,巫蛊案加上藩王叛乱,前前后后杀了不少世家。如今时间才过去没多久,朝中眼看着算是平静,但臣子们的心却还是提着的,就怕一不小心被灭门的就是自己。
皇帝如今大权在握,心性也阔达,并不愿意看着满殿臣子总是战战兢兢的模样。于是趁着中秋的机会,便设下了宫宴,大宴群臣。一来算是安抚人心,二来他大获全胜正是志得意满,三来最近收拾朝政真的很忙,趁着过节放松放松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