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欢是在滚烫的怀抱中醒来的。
她总觉得昨夜像是挨了顿板子,又像是爬了一整夜的山,不然怎么会浑身酸软,连动都动不了。
尤其是睡得迷迷糊糊间,好似有座大山压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睁开惺忪的眼,入目便是沈鹤之放大的脸庞,他一手搭在她的腰间,另外一只手从她的肩膀往下环抱着她。
而她此刻,正整个人趴伏在他胸前,严丝合缝,亲密无间。
秦欢蓦地清醒过来,果真都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现实被压着的人分明是沈鹤之,她才是那座压着的大山。
她刚睡醒意识还有些模糊,突然看见沈鹤之还有些发慌,等到心虚的想要动弹,才想起来昨日两人已经成亲了,她是他的妻,不必再躲躲藏藏的了。
秦欢这才松了口气,但也睡不住了,不知道两人以这样的睡姿维持了多久,若是一整夜,他岂不是得被压坏了。
可看沈鹤之睡得正沉,她又不忍心将他弄醒,惠帝龙体欠安,他既要管着朝堂还要操办婚事,这些日子定是累得不轻。
等了等,见他没有醒来的迹象,只好试探着将腰间的手掌给挪开。结果刚挪到一旁,手掌像是有知觉似的,立即又搭了上来,而且从腰间往上挪了几寸,精准的覆上,还下意识地揉了揉。
秦欢登时面红耳赤,瞪圆着眼,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在装睡。
可不管怎么看,他都是双眼紧闭,神色未变,根本就没醒。
这人怎么能这样,竟然睡着了还要干坏事。
秦欢便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开始时他明明说不疼,一会就好。可结果呢,疼得像是要将她撕裂一般,她平日可是连崴个脚都红眼睛的人。
最可恶的是她都这么疼了,让他出去,他还骗她说马上就好。
这简直就是男子最大的两个谎言,不疼,马上好!
想起这个,昨夜的记忆便翻涌而来。沈鹤之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忍得满身是汗,见她疼得在哭,只能一下下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和唇瓣,极力地安抚着她。
“阿妧乖,别咬,咬这。”
秦欢那会哪还顾得上别的,抱着他的后背一通乱抓,后来还在他肩上狠狠地咬了口,直咬得她牙疼也不肯松口。
真是太坏太坏了,那哪儿是马上啊,她昏厥过去之前他都没好。
难怪周燕珊打趣她,说太子二叔这一遭怕是不好过,她还听不懂什么意思,现今是全明白了。
他把这二十多年的火,都给撒了,而受苦的就成了她。
秦欢这会不仅是羞红了脸,更是气红了眼,骗子骗子大骗子,方才那点怜惜全都抛到了脑后,伸出手指学着他往日那般,用力在他脸颊上掐了掐。
让你欺负人,让你还使坏。
等出够气了,才挣脱开他的手臂,撑着他的胸膛想要坐起。
可刚撑着上半身坐起,就感觉到了浑身的酸软,尤其是腿脚,根本使不上劲,嘶嘶的抽着冷气,而后又跌了回去。
她赶紧去看沈鹤之醒了没,见他还闭着眼才松了口气,正当她要再次尝试。垂落在床榻上的手臂又搭了上来,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拉回了他的怀中。
“啊,你干嘛吓人呀,沈鹤之,你松手。”秦欢胡乱的在他胸前捶了两下,那力道和挠痒痒也没太大的区别。
沈鹤之这才睁开眼,眼里一片清明,哪儿有半分的睡意,之前都是在装睡呢。
秦欢气得小脸都鼓起来了,“你什么时候醒的,为什么装睡,你又戏弄我,不理你了。”
何时醒的?在她刚一挪动的时候,他便醒了。
他一向睡得浅,便是有丝毫动静他都会立即醒来。更何况两人肌肤相触,她在捣乱,他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可昨夜的记忆实在是太美好了,她像朵花,绽放出了最美艳的模样,美好到令他醒来也还在回味。
况且他见过秦欢不同的模样,唯独不知道她睡醒后是什么样的,便忍不住的想要看看,这才一直没有出声,偷偷在看。
秦欢果然没让他失望,可爱极了。
像是只想干坏事的小猫,伸出爪子想抓人又不舍得,即便很生气也只敢掐掐他的脸,实在是看得人心都软了。
“不松。”
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秦欢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挣扎了两下,也就懒得动弹了。
趴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手指就在他身上画着圈。不得不说,要是他不动手动脚,两人就这么安静地躺着,还是很舒服惬意的。
窗外初阳刚刚升起,透过窗牖落在案桌上,留下斑驳的光影,静谧又缱绻。
只是这么简单的挨着,也不会觉得无趣难熬,自然而然就有股甜蜜的契合,在两人之间蔓延。
但有人却不安于现状,没多久搭着的手便不老实起来,先是在她腰间摩挲,而后往上轻拢,准时的覆了上去。
秦欢微微扬起脖颈,口中有些干涩,他像是在等待救助,水也确实来了,只是方式有些不同。
先从浅尝辄止再到不断索取,秦欢才明白什么叫荒诞无度。
当初她是怎么瞎了眼,会觉得沈鹤之不近女色,冷清冷性还为此着迷。
如今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触不可及的皓月,而是得寸进尺的恶虎。
她就是那只往虎口里跳的,瞎眼小白兔。
这一觉睡得也很沉,等到秦欢再醒来时,身上已经被擦洗过,换了身新的里衣,她半倚在沈鹤之的身上,感觉着他发凉的手指正在轻轻触碰。
下意识的拧紧了眉头,不安地挣扎了下,他怎么还来。
“别乱动,我在给你上药,放心,今日不碰你了。”
秦欢确实感觉到上过药后,舒服了许多,冰冰凉凉的没方才那么难受了。这才嘟囔着哦了声,双手环着他的腰,撒娇似的把脸贴在他胸前,像是这样才能缓解她被人上药的羞涩。
“今日你不用进宫吗?”
皇后仙逝,太后这两年身子也不好,常年吃斋念佛不管后宫事宜,她嫁过来不必晨昏定省,倒是比普通人家还要自在。
之前睡得迷糊了,这会才想起来时辰不早了,见他还纹丝不动,有些担心的推了推他的手臂。
沈鹤之的手指不稳,下意识偏了,不知碰到了哪儿,秦欢浑身微微一颤,咬着下唇把脸又埋了回去,坏人,还说不欺负她的。
“今日不早朝。”他想了想又轻笑着道:“这几日都不用进宫,可以好好陪你,过几日还要和你一道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