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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所幸,安何没有再说什么。
罗蕾再度表达了谢意,搞得罗夫人都有点不自在起来,梅冷笑着说:“罗夫人的诚意我看到了,或许与罗夫人合作是个不错的选择。”
罗夫人眼睛一亮,连声说是:“请务必考虑我们!”
“我会的。”梅冷颔首。
罗夫人高兴起来,被迫交还遗产的心疼淡化许多。
安何起身道:“走吧。”
结束茶会,他们要去罗蕾母亲留下的住宅看看。
梅冷提议道:“我和你们一起吧,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
梅雨也要一起。
贝静美的排斥和惊恐溢于言表:“啊?不用了吧?”
安何道:“我们可是三名有前科的罪犯,敬职敬责的梅雨大人当然要盯着我们。”
“对。”梅雨下意识点头,紧接着反应过来,“——不对!”
面对梅雨,罗蕾也有种老鼠见到猫的感觉,婉拒道:“麻烦你们太不好意思了,我们自己来就好。”
安何:“其实也不用怕梅雨,毕竟我们有三个人。”
梅冷默默举手:“加我一个。”
安何点头:“那就是我们四个包围他一个。”
贝静美恍然大悟:“对哦。”
梅雨:“……”
梅雨习惯性深呼吸:“我有正事要说。”
安何也不开玩笑了,“是关于之前月季区教堂的意外吧。”
“你怎么知道?”
“我们都不是编制内的人员,你能找我们说的,也只有这件事。”安何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前往罗蕾母亲住宅的路上,梅雨娓娓道来:“我们要去月季区教堂的行程保密,除了内部的人,不会有其他人知晓。昨天我们一下日辉船就去往教堂,就算我们在路上的时候,反神派残党收到了消息,也很难有反应的时间。但实际上,反神派残党的计划有条有理,行动周密,必然经过长久的谋划,他们甚至煽动了怀有激进情绪的平民聚众去教堂闹事,让卫兵处处制肘,无法伸展开手脚,免得误伤——这些都不是短时间能达成的。”
梅雨的话语与车辆引擎声混在一起,全数落入安何耳中。安何捏着下巴道:“所以,你怀疑内部有人传递了消息。”
“故意向反神派泄露内部消息,情节极度恶劣。”梅雨的眼神复杂起来,“我审问了甘磐,经过排查,确定那个人是杭阳冰。”
罗蕾道:“有点耳熟的名字。”
安何提醒道:“是当初在日辉船牢房外面,朝我们射击的那位队长。”
一说起这件事,罗蕾就想起来了,“是他啊。”罗蕾替安何打抱不平,“当时我就对他印象不好,怎么能随随便便朝人开枪?”
安何的目光投向梅雨,“看杭队长满腔热血的样子,背叛应当有原因。”
“他的妹妹杭山芙被绑架了,绑架者就是甘磐所属的新组织。”梅雨深感无力,“梅冷和杭山芙相熟,还是梅冷提醒了我这一点。”
“这样就串起来了。”安何分析道,“之前你说杭阳冰急功近利,应该就是心虚,所以不停出任务,希望立下功劳弥补自己的罪过,另一方面也是麻痹自己,让自己没有胡思乱想的空闲。他对罪犯反应很大,应该就是潜意识排斥自己成为一样的人。”
梅雨苦笑一声:“要是我能早点想到就好了,是我的疏忽。”他看向贝静美,“你有没有更多的线索。”
贝静美茫然摇头:“我只是听命行事。甘磐不知道的线索,我更不会知道。”
安何:“杭阳冰已经被抓起来了?”
“是,他正在监狱里。”
“绑匪有没有跟他保证,怎样才会释放他妹妹?”
“说了。他们开出的条件,杭阳冰还未完全达成,就被我们逮捕起来。”
安何若有所思:“人质这么好用的筹码,绑匪不会轻易撕票,接下来就看你们找到他们的速度够不够快了。”
“我已经发现他们的蛛丝马迹。”梅雨眼眸沉沉,坚定说道,“定会将人质救回来。”
安何笑了笑:“梅雨大人亲自出马,必定手到擒来。”
罕见的,梅雨竟然没从他的态度中感受到调侃或玩味。
一时间,梅雨都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只能道:“这件事不需要你说。”
罗蕾母亲遗留的屋宅,是一座附带独立院落的三层洋房,看上去荒废良久,墙壁表面散布些许开裂脱落的痕迹,攀附着几根快要枯萎的爬山虎,到处落满灰尘,几乎看不清墙壁与地板原本的颜色,房间内还保留着陈旧的家具,但显得空空荡荡,因为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搬空了。
院子里的绿植花卉同样被移植走,仅剩寥寥几株不值钱的普通植物,分散在发干的土壤中,脱水萎缩的枝干软倒下来,早已枯死了。
罗蕾环视着萧条的院落,难以从这处被洗劫过一次的地方找到母亲曾经生活的痕迹。
贝静美给她打气:“我们一起努力,重新把这里打理好!”
“我也会派人来帮忙。”梅冷道。
安何踩进土壤,在一棵干枯的小树前蹲下,伸手贴上去。
从小树埋入土壤的根系蔓延起蓬勃的绿意,干瘪的主干恢复水分,精神抖擞直立起来,光秃秃的树枝冒出鲜绿嫩芽,旁观的人每一次眨眼,嫩芽就会多生长一分。
仿佛能听见“啵”的一声——
繁茂枝叶间绽放开淡粉的花朵。
生命从诞生到萌芽的声音,他们从未听得如此清晰。
本应空无一物的干硬土壤里,陆续冒出姿态各异的美丽植物,以安何为中心,大地涂抹上鲜亮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