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到底怀了谁的崽");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诺凝没想到自听了那么多年的一句训诫的话,
再一次从逝世的师父口中说出来,竟然是这样的场面。
她看着自的这位大师兄,说起来自从自记事起,
诺凝就没看过故玄君穿过琼宵宫的衣物,
他永远都是一身黑色的劲装,
住在偏僻的弟子房,也从不跟门内弟子交流。
如果诺凝不是宫主的亲传弟子,她可能都没有机会见故玄君几面。
也许被利用的这个事实让故玄君难以接受,诺凝能感觉到空气中流动的魔息,只不过因为昆仑山天然的庇佑,故玄君并没有挣脱开那些结界,
反而被四根巨大的铁链拴住了手脚。
斋宫主说:“你先在水牢待着吧,
等时机成熟了,再放你出来。”
故玄君红了眼睛,他黑色的长发逐渐蜕变成了银色,
双眼通红的看着斋宫主,
似乎想要冲出这困兽的牢笼。
可也不知道是昆仑山压制住了他,还是怎么回事,故玄君并没有突破结界,而是被斋宫主控制住,打开了书房的内阁,
前往了地下水牢。
看着那黑洞洞的水牢入口,诺凝抿了抿唇角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她站在故玄君原本跪下来的地方,
看着那因为痛苦挣扎而留下来的痕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幻觉?
诺凝看着那指甲扣出来的血印,
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回头看了一眼入口便转身离开。
大梦千年作为上古禁术,除了需要施术者需要很多的灵力之外,就是它可以把人送到过去,改变未来。
穿越时空,这件事情诺凝从来没想过。
改变未来,诺凝也从没有这个念想。
人死是不能复生的,虽然诺凝也很怀念自的师父师娘,以及自的那些被故玄君杀死的同门,可却从没有想过寻找这种禁术。
禁术之所以为禁术,就因为有太多人想改变本不应该改变的事实。
过去的人已经死了,可活下来的人还要继续。
诺凝站在琼宵宫的广场上,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突然觉得自不认识这里了。
明明每一样都是自从小就接触的东西,不变的山门,永远屹立的大殿,和刻满了刀枪棍棒的广场,都是诺凝熟悉的东西。
可现在,她觉得周围变得好陌生……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诺凝捂着脑袋,她觉得斋宫主刚刚说的那番话字字诛心。
自不是故玄君都如此,那他当时听到养育了自三十年的师尊说出这种话,又是什么情感?
非我族类……真的就该死吗?
诺凝只觉得头脑一阵阵发疼,她虽然斩妖除魔,可却从未觉得这句话是对的。
人有情,妖魔亦是如此。
常玉长老的蛇妖弟子,总是吵闹的林朝,它们都不是坏人,又为何一棍子打死,说他们该死呢?
诺凝一直以为自的师父是济世救人和蔼可亲的宗门之主,可是现在……
她闭上了眼。
这个世界,到底谁对谁错?
‘咚——’
就在此时,诺凝忽然在丹田深处感受到一个小小的心跳,那是诺凝熟悉的感觉,她立即就睁开了眼。
腹部依旧是平坦的,可那心跳却越来越明显。
是肚子的孩子?!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了,似乎格外躁动不安,在诺凝肚子里滚来滚去,最后一脚踹了过去,踹的诺凝双眼一黑。
眼前白昼和黑夜互相交叠,疼痛感一下子袭来,刺激着诺凝的感官。
在交替的实现中,诺凝看到璇玑送给自的那件白色衫裙,却在紫色的弟子服之间闪烁不定。
诺凝咬了咬牙,她能感觉到自在逐渐挣脱大梦千年的困境。
还差一点,就还差一点!
诺凝捂着小腹,骂道:“小兔崽子,你平常不是很精神么,有本事再多踢两脚啊!”
肚子的小崽子似乎感受到了诺凝的需求,又一脚踹了过去,诺凝只觉得腰腹一阵酸痛,下一秒就撑不住,扶着肚子跪在了地上。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