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诋毁你姐姐!”承恩公怒喝了一声。
“反正世人皆知她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为了她,父亲杀了我,大家都可以明白。”
世人都知承恩公府大姑娘是承恩公最心爱的女儿。
戚颜很感谢这么多年承恩公对她的冷淡。
“你敢威胁我。”承恩公在朝堂立足几十年,从没有想过竟然会被自己的女儿威胁。
“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父亲不必如此震怒。若是她什么都没有做,我无中生有才叫诋毁。如今她什么都做了,那就不是诋毁,是事实。还有母亲也不必说我陷害她。和陛下在冷宫滚到一起,衣裳都纠缠在一起的,可不是我把他们绑在一块儿的!”
“二丫头,你怎么能这么说!快和你父亲赔罪,你姐姐也不是有意的呀。”
承恩公夫人吓坏了。
见承恩公冷冷地看过来,她急忙上前扯着戚颜的衣摆不安地说道,“就算,就算阿鸾……可你是做妹妹的,难道不能……”
“我没有宽容一个抢夺我夫君的女人的义务。凭什么她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我却只能宽容,不宽容就是错的?”戚颜拂开母亲的手,看着她责怪的眼睛,轻声说道,“且如今我送母亲心爱的阿鸾一场天大的富贵,这有什么不好?”
让戚鸾做皇后,不是承恩公夫人毕生的愿望么?
因为觉得戚鸾做贵妃受了委屈,前世,她母亲不是还进宫,牵着她的手苦口婆心地劝她,让她自请退位么?
让她识趣地退位让贤,不要让戚鸾在宫中尴尬为难,不要让戚鸾委委屈屈只做一个戚贵妃么?
这就是她的母亲。
“你这是什么话?你怎么今日说的话这样难听?”
今日的戚颜仿佛是刺猬,承恩公夫人很不习惯。
她唯恐承恩公恼火她不会教导女儿,急忙对戚颜说道,“快快不要说这样的话吧。你父亲听了你这些话,多伤心啊。”
承恩公立在一旁眯着眼睛盯着戚颜。
当听到戚颜说要送给戚鸾一场大富贵,说要戚鸾做皇后的时候,他的脸色微沉。
“不行,阿鸾不能进宫。”他冷冷地说道。
“公爷?”
“阿鸾单纯,宫里是吃人不见血,她受不住。”承恩公咬着牙看着自己的次女,冷声说道,“回头我会去淮王府。至于你……好好地在家里给我呆着!”
他坚持着婚事不变,戚鸾不能进宫,也不过是因担心后宫人心复杂,戚鸾招架无力。
宫里是吃人的地方。
戚鸾进不得。
可是戚颜却进得是么?
看着这样满心都在为戚鸾打算的承恩公,戚颜也没有感觉到多么难过。
前世,这份偏心,她早就领教过了。
因为心疼戚鸾在宫中就会被约束,不能快乐自在,心疼皇帝后宫嫔妃众多,不能独自守着戚鸾一人,所以当年戚太后说要戚家再出一个皇后的时候,承恩公毫不迟疑地举荐了自己的次女戚颜,而将自己最心爱的长女许婚给了年少尊贵,不必万人瞩目,也许诺不染二色的淮王。
她会做一个不需要循规蹈矩,快快乐乐的淮王妃。
只是到了最后,当看到戚鸾死活非要进宫,他就一心筹谋,在朝中掀起了废后的波澜。
这样冷酷的男人。
他的心里没有她。
所以戚颜也不必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心里。
她只告诉他说道,“我不会嫁给陛下。父亲不必白费心机。”
“会不会嫁给陛下,不是你说了算。”承恩公冷冷地说道。
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了怒气,却生出了另一种奇异的冷酷。
看着他板着脸说要去淮王府,戚颜累了,在承恩公夫人讷讷不知该如何是好里走到一旁坐下,好笑地说道,“父亲要去劝淮王忍气吞声?”
让淮王默认了这顶绿帽子?
承恩公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显然戚颜说中了他的心。
只是就在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似乎和从前不大一样,仿佛越发从容惬意的次女,却见外头一个下人满头是汗地来禀告说道,“公爷,世子从京郊大营回来了。还,还……”
“还什么?”承恩公听到儿子从军营回来,有些不悦,皱眉问道。
“还有,世子请了魏王来府里,如今已经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