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成王口口声声自己老迈,今年一意告老,顺便也不知成王是不是失心疯,就是他在皇族提议,说京郊大营必须掌控在皇族的手中。而皇族之中,除了威望高,年长辈分高的成王之外,就只有正是盛年,军功显赫的魏王才有资格接管大营。
且魏王身为皇帝的哥哥,总是能够被信任的是不是?
戚太后想拒绝,想推举承恩公接管京郊大营。
可成王不答应。
戚太后掌权,承恩公这做太后兄长的外戚这些年权势滔天。
成王身为皇族,能看得顺眼外戚么?
哪怕知道先皇不喜欢魏王,嫌弃他血脉低贱,是异族混血,可是在皇族的眼中,流着皇家血脉的就都是自家人。
因此,魏王飞速回京。
回到京都,就在成王与皇族的支持之下接过了京郊大营的虎符。
不仅如此,还有更可气的。
魏王接管了京郊大营,你倒是把边关兵马的兵权交出来啊!
可魏王仿佛是个死人一般。
无论承恩公在朝中如何明示暗示,都拒不交还边关兵马。
而皇族与朝廷似乎也没有意见的样子。
因为这事,戚太后才会更重视在军中还有几分影响力的淮王府。
可如今淮王被戴了绿帽子……
“是王爷告诉你的么?”戚颜疑惑地问道。
难道是魏王告诉戚恪说了戚鸾与皇帝的事?
可记忆里,魏王应该不会是这么八卦的人。
更何况,他也没有必要去提醒戚恪不是么?
宫里这件事,其实与魏王关系不大。
“不是。是王爷身边的几个副将在说笑话,说王爷来军营之前在宫中遇见了荒谬的事。”见戚颜疑惑,戚恪忙对她解释说道,“说是陛下与戚家大姑娘在宫里恩爱缠绵,躲在冷宫卿卿我我,却被太后与淮王撞破了。我一听还了得……”
“你说是被太后与淮王撞破了?”戚颜听来听去没听到自己的名字,更疑惑了。
“不是被我撞破,不是我闹起来的么?”
“我只听那几位副将说姐姐在宫里受了委屈,并未说是姐姐闹起来什么。”戚恪想了想,却觉得这说法不错……如今连驻扎在京都郊外数里之外的京郊大营都知道皇帝与戚家大姑娘的香艳故事了。不过这故事里并没有什么戚颜争风吃醋,大闹宫廷,忤逆陛下的事儿,这不是挺好的么。
至少,不管受了怎样的委屈,可是大闹宫闱对于女子来说也算不得好听的名声。
戚颜在这种事里神隐,只留下一个受了委屈背叛的布景板身份,哪怕被人嘲笑看不住自己的夫君,可也比其他的名声强多了。
这故事怪怪的。
戚颜咬了咬微冷的嘴唇,却说不出哪里怪怪的。
这件事里,她这么透明么?
“也就是说,连京郊大营都知道了?”
京郊大营离京都有些距离,如果也都知道,那皇帝与戚鸾的事岂不是人尽皆知?
承恩公还想把戚鸾嫁给淮王,这不是做梦么?
“哪里是京郊大营这么简单,我回来的这一路,京都内外全都知道了。”传播得这么快,恐怕是有幕后之人在推波助澜,戚恪虽然年轻,可猜想也跟魏王脱不开关系。
不过这故事讲得不错,又没有太多关于戚颜的风言风语,且这个故事已经是如今京都那些各种皇帝与戚家大姑娘的猜想里的主流,他心里很安心。
“只是虽然如此,他们就算是名声烂到泥沟里,可我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将你置于何地?”
少年愤愤地说道。
他眼睛里满是血丝,显然是恨极了。
“为了我,你快马加鞭地赶回府里。”当弟弟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与她同仇敌忾,戚颜忍不住抬手轻轻地摸了摸他被承恩公打得红肿的侧脸,带着他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边拿了清凉的消肿白玉膏来给他,见这少年少了几分富贵子弟的金贵,大大咧咧地挖了白玉膏胡乱地往脸上抹,一边心疼地说道,“下次就算有什么再着急,也不要急着赶回来,不然我也担心你。”
“知道了。”戚恪忙赔笑说道,“我也是太着急了。父亲母亲都偏心她,姐姐一个人在府里形单影只的,谁放心得下。”
说起偏心的父母,戚恪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一下,半晌,才岔开话题,对戚颜笑着说道,“不过我唯独没想到王爷竟然是这样正直明理的热心人。我和他不熟,别管是不是为了和父亲作对,可他都为我仗义执言……真是极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