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房间,拉上房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摸着鼻子走了。
等脚步声远去,审神者抬眸,看向面对着墙壁的青年,静静等了一会儿,对方似乎打算一直就这么站着,让她面上多了几分无奈。
“清。”
五条清身体一僵,在审神者柔和的目光下慢吞吞地转过身,将手臂藏在身后,垂着头让碎发挡住自己的脸。
“过来。”
站在角落的青年摇摇头,抿了下唇,小声开口:“我不能再过去了。”他已经变成糟糕的东西了,距离再近的话会污染到婶婶的。
声音小的跟蚊蝇似的,要不是审神者的五感敏锐,可能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审神者叹了口气,从榻榻米上起身。
听到房间里响起的脚步声,五条清心神一震,连忙后退:“婶婶,别过来...”
直到撞上身后的墙壁,退无可退,房间里的脚步声也不曾停下,视线里出现绣着白狐和流云的单衣下摆,五条清不禁将有着纹路的那半张脸靠向墙壁,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现在不堪入目的样子。
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他的脸颊,用着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道把他的脸搬过来,脸上那些瑰丽的纹路她并不陌生,只是这次可能永远也不会消退下去。
“疼吗?”审神者轻声问他,柔和的眼里满是怜爱和疼惜,一如既往,没有他所想象的厌恶和疏远。
对上那双眼睛,五条清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酸涩至极的情绪,鼻尖一酸,眼中很快覆上一层水雾。
他眨了眨眼,将泪意压下去,摇头,“不疼。”
疼的,不管是插进身体的刀刃,还是转换成诅咒时心里升起的那些负面情绪。变成咒胎的时候,贺茂羂索说的话一遍又一遍回荡在脑海里,婶婶不喜欢他这件事比任何东西都更让他感到恐惧,言语化作一把把利刃不停刺在灵魂上,疼得他有一瞬间差点放弃,任由恶意将自己侵蚀,彻底变成诅咒。
不过已经过去了,现在也没必要说出来让婶婶担心,他弯了弯眉眼,“不疼的,虽然变成现在这样了,但身体也变得健康和强壮不少,所以不疼的。”
审神者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眸色一凝,手指微曲,用力敲在对方额头上。
五条清捂着额头痛呼一声,脑袋后仰又撞上了身后的墙壁,眼前都黑了一瞬,蹲下身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摸着后脑勺,忙的不行。
审神者收回手,微笑着问他:“现在疼吗?”
五条清:“......”
“疼。”他放下手,望着对方委屈巴巴的开口,婶婶果然不喜欢他了,以前从来不会打他的。
审神者叹了口气,跪坐在榻榻米上,将青年拥入怀里,“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想让你担心。”五条清闻着周围熟悉的草木清香,在对方怀里垂下眼眸,“婶婶前段时间已经很辛苦了,要好好休息。”
“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清。”审神者轻声说着,抚摸着对方失去光泽的长发,眼底满是心疼。“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你们平安。”
对我来说这也是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即使再来一次,他也不愿意让婶婶和本丸的大家担心。
“婶婶。”五条清伸手环住她的腰身,闭上眼,满怀依恋地说了一句:“我好想你。”
“大家还好吗?”
“不太好,担心你。”审神者毫不掩饰的说了出来,五条清身体微顿,手臂收紧了些,声音多了些低落。“抱歉。”
“所以下次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记得告诉我们,嗯?”
“…嗯。”
“乖孩子...”
房门外,端着托盘的安倍晴明靠着墙,听着里面传出的对话声,沉默了一会儿。
怎么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所以,母亲这次其实并不是来找他的,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晴明:你们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葛叶:?
清:?
晴明:……
行叭,小丑竟是我自己.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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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疼,好险赶上了,啵啵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