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废品,只能以吐血亏本价出售的那种!
于是,在二郎的说和之下,江母同意让幼娘开始学做冬瓜糖。
但她还是千叮咛万嘱咐,幼娘可以学,但不能胡乱教人。幼娘一贯就是个软性子,闻言忙点头:“我只教大嫂,好不好?”
江母先点了点头,随即就意识到了不对:“啥意思?咋滴我不能教你大嫂啊?”
“您可省省吧,别回头给她教劈叉了。”赵桂枝一个嘴瓢,就将心里话给说了出去,“反正我可没空再特地回来教一次了。”
江母瞅了瞅外头。
今个儿晴空万里,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嗯,非常适合收拾孩子。
“虎头!过两天村学就要开始上课了,你还不赶紧把先生去年教的东西学一遍!你要是敢学了今天忘了昨天的,我就让你老子狠狠的揍你一顿!”
虎头一脸的震惊:“我不是学完了吗?”
“二月初一不是村学开学吗?”大概是因为他说的太过于笃定,江母突然开始自我怀疑了,“我记得是这样的,难道我记错了?”
“那谁学完了?不用再去上学了?”虎头说到这里,突然露出了被雷劈的表情,双手捂住了胖脸蛋,做出了经典的呐喊表情,“啊啊啊啊是我三叔!”
对啊,三郎开春就要去铺子里干活了,当预备役的账房先生。
明明已经是一月底了,最寒冷的冬季已经过去大半了,可看虎头的表情,却是如坠冰窟。
二郎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顶:“虎头乖啊,你要好好的学。等回头你再大一些,二叔带你去县城里,换个好的书馆接着学。”
虎头:……
自闭了。
赶在虎头去上学之前,幼娘就已经学会了如何制作完美品级的冬瓜糖。
其实也不能说特别完美,但好在多数人是分辨不出那么细微的差别。反正等她们喊来江大伯娘和大堂嫂,一起品尝不同人制作的冬瓜糖时……
“这真丑,谁做的?这肯定不是桂枝做的。”
大伯娘十分嫌弃的将江母做的那份远远的推开,但她并没有办法准确的区分另外两份。
倒是大堂嫂,指着赵桂枝做的那份说:“这个尝起来更像肥肉。”又说幼娘做的那份,“这个更有嚼劲儿一些。”
赵桂枝深以为,差不多就行了,毕竟她们是卖糖的,又不是卖化学药剂的。
但她还是友善的提醒了江大伯娘:“这一份,是我娘做的。”
很难用语言形容江大伯娘那一瞬的表情,反正她接下来的一个动作就是将原本已经被她推远了的那碗焦糖风味的冬瓜糖拽到面前,一咬牙一狠心就往嘴里塞了两块,大口的嚼着:“这味儿真好啊!”
……您这求生欲可真强!
相较而言,江奶奶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老三婆娘,你能别糟蹋好东西吗?这玩意儿,连虎头都不吃。”
江母气运丹田,然后挤出了一个咬牙切齿的笑容:“我知道了!!”
只能说,这年头婆婆对儿媳妇真的是碾压式的优势,连江母这种暴脾气的人,都不敢直接怒怼婆婆。当然,她也有自己独有的出气方式,比如说,拿婆婆的亲孙子撒气。
就这样,三郎在亲娘的迫害下,恨不得立马去镇上干活。只可惜,春耕还未到来,他必须等帮着忙完春耕的活儿后,才能离开。
他觉得自己可能撑不到春耕结束了。
倒是二郎这边,在经过了一番商议之后,决定不等春耕了,提前赶往县城。
原因有两个。
其一,江母不知道是咋想的,她认为如果谁都等在春耕之后才去寻学堂,那时候肯定人挤人的,搞不好二郎就被排除在外了。反而要是提前赶往,说不定就更有机会被县学录取。
二郎提醒她,只有乡下农家的学子才会有春耕的顾虑,旁的读书人并不考虑春耕的。可他这么一说,江母更着急了,唯恐儿子被旁的人挤掉,死催活催的逼着他立马赶路。
其二,却是真的赶了巧了。
陈屠夫忽的托豆腐张传来口信,说自己特别倒霉的摊上了县城里唯一一个仵作去世,所以他得立马前往县城暂替仵作一职,直到县衙门找到新的继任者。
从大坳子村去县城,路程还是比较遥远的。江母正不放心儿子儿媳去那等陌生的地头,就听说陈屠夫也要一道儿去,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用她的话来说,就陈屠夫那模样,都能画下来直接贴门上当门神了,跟着他完全不用担心路上出什么意外。
“对了对了!”江母突然惊叫起来,“这是不是又叫尤神婆说中了?娘哟,我的娘哟!尤神婆可太神了!那他这辈子还能讨着媳妇儿不?”
依着惯性思维,既然尤神婆那么灵,岂不是代表着她说陈屠夫是个孤寡命,也是真的?
赵桂枝只能庆幸,她哥没亲耳听到这等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不过,就算真的听到了……他好像也没旁的办法。
如此这般,他们最终定在了虎头开学那一天,离开大坳子村,前往孝义镇跟陈屠夫汇合。
没想到在出发的前两日,赵桂枝意外的见到了传说中的大姑姐孟娘。
确切的说,是被打后哭着跑回娘家搬救兵的江孟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