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门口走进来一个捧着墨宝的少年,他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截洁白的脖颈。
当他抬起脸的时候,只见他容貌清婉动人,眉心有一点殷红的小痣。
到了第二日,谢舒和虞楚息动身前往西园。
时隔多日,西园似乎又有许多不同了。
西园布置地更为繁华,道路上都铺了锦毡,两旁挂上绫罗,宫人来来往往地穿梭其中。
路上,谢舒牵着郎君的手,说来,这次被这位古代最高统治者召见,谢舒并未觉得惶恐,反而心情还难得的平静。
行宫分为前中后三殿,其中包括膳房、画房、桥亭、戏台等等,此次设宴款待盐商的地方,是在垂花门后的后照厅。
当谢舒和虞楚息到的时候,其他几位盐商也都到了。
除了苏凯以外,几位盐商脸上尽是喜色,纷纷上前来恭维,他们哪里不知道是沾了虞楚息的光。
若不是虞楚息将这行宫建设地合乎帝心,他们一介平民怎么会有机会能够得到皇帝的赐宴?而这段时间,他们习惯了以虞家马首是瞻,如今更是心服口服。
这虞郎君便是双儿又如何?在座的人有哪个比得上他的?
唯有苏凯面色难看,自从那日后,卫卿童被刘公公带人接走,他的人又差点折在衙门,苏凯哪里不知道是谢舒的搞的鬼。
本来只要他做成这件事,不仅可以掌握谢舒的把柄,打压虞家,又可以借此在顾钟面前邀功,可现在倒好!苏凯赔了夫人又折兵,脸都被刘公公打肿了,只好想方设法地捂住这个消息,而这些天,苏凯更是无从得见顾钟。
这次庆帝款待,没想到谢舒竟然也来了,苏凯心情怎么好得起来?
这时忽然想到了什么,苏凯眼睛一转,露出几分阴冷之色。
到了虞楚息和谢舒的跟前,也不顾旁人异样的眼神,苏凯笑眯眯地开口道:“谢舒,你真是好厉害的手段,我的人也敢抢,就不怕别人知道吗?”
在场的人也竖起了耳朵,这件事他们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点风声,苏凯看中的小妾被刘公公截走了,谁不是当个笑话来看的?可苏凯的意思,这里面还和谢舒有关系?这时大家才猛然回忆起卫卿童和谢舒两人之前还真牵扯进一桩官司,可这官司不是已经澄清了吗?难道里头还别有内情?
至于苏凯口中的别人指的是谁,在场的人心如明镜似的,屏住呼吸看着这中央对持的三人。
谢舒眉心微皱,心下一沉,这苏凯在这行宫里,还口无遮拦地如此挑衅自己,也不知道背后仗着何人
不过谢舒虽不惧苏凯,却下意识地看向郎君。
糟糕,他忘了郎君说这件事。
当时谢舒想着,一来自己不是原身,也难以解释无从有过的东西,二来,他让刘公公将卫卿童送到别处安置,从今以后,便再无牵扯,所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未曾向郎君提过。
可是现在也不知郎君会怎么想
然而苏凯话音还未落下,虞楚息眉梢只是微微一挑,唇角勾出锋利的弧度道:“苏凯,你张口闭口,挑拨离间,真是小人行径。此事和我夫君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是在质疑办差的刘公公?”
随着虞楚息话一出,说曹操曹操到,刘公公穿着一身四品太监的官服,和之前有所不同,蟒袍通绣八蟒四爪,朝带银衔镂花。
听到虞楚息的声音,刘公公又看了看殿内的情景,接着一甩拂尘冷笑着对苏凯道:“哦?是何人敢质疑本公公。”
苏凯面如土色,忙告饶解释一番,这才悻悻然地退开,回到自己的座位。
而刘公公含笑对着虞楚息点点头,看向谢舒的时候,眼神有些躲闪,似乎有些不好说的话。
这时刘公公又站在前方宣布道:“等会开宴后,陛下会亲临此次宴会”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在场的人都呼吸灼热,心头激动不已。
谢舒倒没心思管这个,因为刚才谢舒正急着想和郎君说说刚才的事情,最好解释清楚,虞楚息却只是轻轻斜他一眼道:“回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