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鸽怔了怔,才说:“一个阿尔法已经接了任务,另一个再进来,不是就没有积分了吗?”
“这种对抗型的副本不是,”欧文说,“对抗型副本里有两个测试位,可以接受两个阿尔法各占一个,两个都会有积分,只不过会被分到不同的阵营。”
宁鸽明白了,陆镌和裴寒都接了测试副本,各占一个测试位,她虽然也是个拉姆达,但是因为这是她的强制副本,并没有被计算在内。
他俩一边一个,倒是很平衡。
裴寒看一眼宁鸽,“我猜,陆镌应该是看到我接了对抗型副本的任务,担心你和我会被分到两个不同阵营,所以也进了这个副本,这样无论你去哪边,都一定会有一个人和你在一起。”
宁鸽没有说话。
也许陆镌真的是这么想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手环又震了,这次发来的消息非常长,要滑好几下才能翻到底,是对抗型副本的详细规则说明。
旁边有人正在问:“有两个阵营对抗啊?那只能活一边吗?”
宁鸽正在仔细看规则。
欧文前面说得很对,并不是。
按这个副本的规则,每个阵营都有三十二名玩家,完成任务的过程中能拿到积分。
每一关的任务积分都会有一个及格线,如果积分不到及格线,直接淘汰。
如果两边阵营都到达了及格线,但是积分不同,积分低的阵营所有玩家淘汰,积分高的阵营的三十二名玩家一起进入下一关。
但是在下一关里,存活玩家会被重新随机分配,分成人数相同的两个阵营。
如果存活玩家是奇数,系统会自动计算完成任务时玩家的积极贡献值,末位淘汰一名玩家。
剩下的玩家平均分成两组,比如每个阵营十六名玩家,继续对抗。
下一关赢了的十六名玩家,再被随机分配成两组,每组八名玩家,继续游戏。
以此类推,直到完成副本所有关卡,或者全部淘汰。
但是有种特殊情况,就是平局。
如果两边的阵营都及格了,并且分数完全相同,就会所有人一起进入下一关。
宁鸽懂了,所以有让所有人都活下去的方法,就是不止要及格,还要两边阵营保持相同的积分。
始终维持平局,就能最后一起通关。
别人也都在看规则,有人已经看完了,“意思是咱们要么赢,要么打平,绝对不能输?”
一个短发女孩答:“还是打平比较好吧?打平两边都能活。”
一个戴眼睛的中年男人不同意,“可是你想打平,对方可不一定那么想,人家一赢,你就淘汰了,所以还是要尽量争取赢。”
有人觉得对,“没错,赢才是最保险的。”
宁鸽关掉规则,发现手环屏幕上的界面变了,变得和大屏幕上一样,分成左右两边,分别显示两个阵营的状态。
大家同一阵营,接下来要在副本里一起过关,宁鸽提议:“我们自我介绍一下吧?”
有她这个“拉姆达”带头,每个人都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姓名、职业背景和副本经验。
宁鸽发现,很多人都是新手,下过副本的不算太多。
手环给了他们充分的消化规则和熟悉团队的时间,过了好一阵,才发来新消息。
【请全体玩家前往二十楼影院。】
【第一关任务:在影院里找到四个哭泣的独眼女人,擦干她的眼泪。
说明:限时六十分钟,本阵营玩家共同完成。
得分规则:每找到一个,本方阵营积一分。
本关及格分数:四分。】
关掉消息,能看到阵营界面上,两边“已完成”那一行都变成了:
【已完成:哭泣的女人(0/4)】
要把四个“哭泣的独眼女人”全部找到,才能拿到四分,本关及格分数也是四分,意思就是没有任何余地,两个阵营都要全部完成任务,才算及格。
副本设置了每关的及格分数,大概是怕两边一起消极怠工,一分都不拿,一起躺着过关。
这次时间从容一些,有一个小时,大家一起往外走。
宁鸽听见有人在嘀咕:“哭泣的独眼女人,听着怎么那么瘆人,是鬼吗?”
宁鸽心想,这个系统里根本没有什么鬼,就算真有类似鬼的东西,像念心旅舍里那种,归根结底,也只不过系统的一组数据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休息室外往前走一点,就是两部电梯,大家一起乘电梯下楼。
二十楼确实是影院。
一出电梯,迎面就是影院的前厅,前厅的光线不亮,甚至算得上幽暗,左边零散地放着的休息用的沙发,还有茶几和绿植,右边空着,只有墙上一排比人还高的落地的大幅电影海报。
海报一共有四张,每张上面都有一盏射灯打光,在幽暗的环境中十分显眼。
其中最角落的那张海报,就是“哭泣的独眼女人”。
问题是,海报上面并没有什么女人。
海报上是一间空房间,都是几十年前的陈设,地板很旧,家具普通,色调灰蒙蒙的,画面上仿佛蒙着一层尘土,确实像会闹鬼。
画面下方,印着一排血红色的字,“哭泣的独眼女人”。
除此之外,既没有出品人导演和领衔主演的名字,也没有出品公司和上映日期。
前厅正中是一扇门,门里应该就是放映厅,隐隐有音乐声闷声闷气地传出来。
这地方不大,看起来只有一个放映厅。
这里光线幽暗,气氛诡异,一群三十多个玩家,都有点害怕,没人敢往里走,全都瑟缩地挤在入口。
只有那个撸着袖子的耳钉男比较猛,问:“你们都堵在这儿干嘛?就一小时,还不赶紧进去找?”
宁鸽默不作声地分开人群,挤了进去。
不过并没有去放映厅,而是走到最里面“哭泣的独眼女人”的海报前。
她弯下腰,伸出手,在海报的电影名,“哭泣的独眼女人”的“泣”字上,试着抹了一下。
泣字左边的三点水,本来就被处理成红色水滴的形状,现在被宁鸽轻轻一抹,竟然擦掉了。
那点红颜料现在全跑到宁鸽的手指头上去了。
宁鸽举着染红的手指头:“……”
所有人的手环同时一震:【恭喜,找到了第一个哭泣的独眼女人。】
宁鸽想都没想,瞬间完成四分之一的任务,利落得像砍瓜切菜,缩在门口的一大群人都震惊地看着她。
欧文纳闷,“你们那么惊讶干什么,她可是拉姆达,又不是只会找鱼。”
手指头脏了,宁鸽看看四周,没看到纸巾,只好回身把手指上的红颜料在海报上认真蹭了蹭,把它的颜料还给它。
那张阴气森森的海报上现在多了横一道竖一道的血道子,像被鬼爪子抓过一样,看着更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