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素衣的少年骑着骏马,漫步草原。
烈非错的心情很不错,虽然他失去了父母留下的绝大多数的财产,不过却换来一个机会,此刻他的包袱里有封书信,这封信是昙峰专门为他准备的推荐函。
明玄圣峦!
天朝东域著名的众教合修圣地。
据昙峰所说,那里不但齐聚了众教三宗的修士,就连儒教与佛教、甚至是其他零星分支的修士都有。
千峰叠峦,玄修明圣!
由过千仙峰所组成的明玄圣峦,可谓是当之无愧的千脉合一之玄修圣地。
当然,这些烈非错只是听昙峰转述,真相如何他尚无缘亲眼见证。
依照昙峰给出的地图,明玄圣峦就在东域的东南一带,从风海城过去,大约一个月的路程就到了。
烈非错很庆幸,昙峰没有看出他太数玄裔的身份,兑现承诺给了他这次去明玄圣峦修行的机会,来日就算修练不成,烈非错也能以正教外门弟子的身份立身于世了。
烈非错已经打定注意,因为太数玄裔的关系,他的修行不可能有什么收获,所以他计划在明玄圣峦修行上三、五年,期间想方设法认识一些有力的修士,然后便带着外门弟子的身份离开。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也能被分配到哪个偏远分坛做执事,就像灵寿子那样当个挂名“灵长”。
一想到灵寿子,烈非错的脸上再度浮现出一丝笑容。
此刻他的怀里不但有昙峰给的那封推荐信,更有一盒丹药。
这盒丹药是灵寿子送的,据说是一种初级的培元固本丹,服下后能增强体质。
据灵寿子说,这个培元丹是他晚年所得,因为感觉对他自己已经没什么作用,他才留备他用。
很显然,之前在风海城的那番举动,使得灵寿子将烈非错看做一位颇有潜力的修士,所以才会无偿赠丹,提前笼络感情。
不知道灵寿子知道自己是太数玄裔后会有什么表情?
烈非错心中忽然冒出这个疑问。
值得高兴的事除了这两件外,最后一件就是,那些狼心狗肺亲戚们的下场。
在城卫倒戈的情况下,一众虎狼贿赂侵占财产的罪名落实,烈仁杰、烈淮川等几个首犯已经入狱,其余有关人等也得到了惩罚。
烈非错心里清楚,这件事城卫华工应该也脱不了关系,不过这家伙见风使舵的本领不差,临阵倒戈的很及时,这次算是让他逃掉落。
其实,烈非错对于城卫并没有多大恨意,无论再怎么恶行恶德,这家伙毕竟只是一个外人,相比起他,那些本属同族的亲戚们的背叛行为,无疑可恨百倍。
在所有的恶状中,叛徒是最该死的!
“呼,有些累了,歇息会儿吧。”烈非错驻马停足,前方有颗参天大树,正好遮阴纳凉。
而且树边有条小溪,四周水草肥沃,马匹也能饱餐一顿。
收拾好行李,少年背依着树干盘膝而坐。
感受着四周鸟语花香,小溪流水的雅致幽静,少年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悲凉。
往昔,如同这样的画面都是父母和他一起欣赏的,而如今却是独坐树下,便是对影亦难成双。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老天爷,您是要将降大任于我吗?”烈非错仰头悲叹。
此刻上方的视线被树叶遮蔽,只有点点苍兰透过叶隙落下。
忽然间,烈非错只觉脑袋一阵剧痛。
“呃!怎么……怎么回事……”少年捂着脑袋悲鸣起来,这阵痛楚来的非常突然,而且痛的方式也很诡异。
此刻烈非错感觉就像是什么人正在用利器敲开他的脑壳,往里面灌什么东西似地。
“哇!这究竟是……”
剧痛一波波增强,同时,烈非错感觉脑中多了一些杂乱无章的东西。
既似画面,又似声响,混沌缭乱,错综复杂。
“太……太虚元数……”一脸痛苦的少年,喃喃自语的道出这几字。
紧接着,痛楚再度加剧,承受不住的少年轰然倒地,昏厥过去。
当烈非错再度恢复意识时,夜幕已临。
四周保持着他昏厥前的样子,只是随身包袱散落一地。
“太虚元数……”少年抚着脑袋,回忆着昏厥前脑中最后的信息。
“我这是怎么了,病了?”晃着脑袋,借此减轻昏眩感的少年,慢慢爬起身来。
刚一起身,他便察觉到异样。
“咦?这……这是……”烈非错惊疑的捧着手里及地的黑丝,下意识的扯动一下。
“哇!痛!”头皮一阵刺痛,烈非错确定了这些黑丝的真身。
“不会吧?这是我的头发,怎么变得那么长了?”少年呆愣地捧着长逾及地的头发,这一头黑丝就仿佛长了一百年似地,自脑袋拖到了草地上,纷乱的铺散开来。
少年慌了,他在散落一地的包袱中摸索起来。
“刀……刀……在哪儿呢?”
单身独自外出,烈非错在包袱里准备了几把短刃,以备不时之需。
“呼,找到了。”少年宛如救命稻草般拔出短刃,颤抖的手握住一团激长的头发,刃锋挥下。
黑丝应刃而断,但是让少年想不到的是,那处被刀刃割断的头发,竟然在他惊疑目光下急速生长起来。
不过数息,便又再度长到及地拖散的程度。
“怎么会这样!?”少年更为惊恐,他疯狂的挥舞短刃,一撮撮黑发割落下来。
不过让他绝望的是,被割断的地方即刻长出新发。
就这样,忙活了约一炷香,少年的身边散落着一地黑丝,但他自身那头异长却是一丝都不曾减少。
“呼~~~”气喘吁吁的少年疲累地依在树干上。
“怎么会这样?”喃喃自语的懵懂自问,心神恍惚的烈非错整理混乱的思绪。
白天的那阵莫名头痛,再加上此刻头发异长,少年明白自己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嗯?莫不是与那个‘太虚元数’有关于?
烈非错想起昏厥前钻入脑中的那个东西,莫非就是因为“它”的缘故。
混乱的思绪流转万千,少年心中生出一个个猜测。
但是无论何种,他都无法证实。
此时,他感觉有些口渴,目光游离,他在散落一地的包袱中找到了水囊。
忽然间,烈非错那头散落的异发飘舞起来,异发延伸着,其中一撮卷向那个水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