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最后看向甚尔，他拧起眉头，似笑非笑地说：“你也有必要上上课。”
甚尔把小智松开，拍拍自己衣服上沾到的沙粒，随口问：“上什么课？我有什么要在你这里补习的？”
夏油杰冷笑道：“男德。”
甚尔，穿件衣服吧！
小智点头哈腰地向夏油杰道歉：“对不起老师，我没想到，我刚才不应该说那种话，对不起对不起，我和甚尔真的是纯洁的保镖雇佣关系——”
夏油杰板着脸从他手中塑料袋里拿出一瓶冰可乐，伸手递给小智：“我知道。”
他也大概清楚小智有时候会因为过于紧张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第一次在处刑室见面时是这样，第一次聚餐自我介绍时也是这样。
不得不说，这孩子在意识到自己说出一些不得了劲爆发言之后露出的崩溃表情真的很有意思。
甚尔看着小智接过冰可乐，自然而然地也伸手：“我的呢？”
“不守男德的人没有。”夏油杰转身就走。
甚尔拉长了脸，小智瞥他一眼，把自己的冰可乐给了他：“我去再找夏油老师要一瓶吧。”
“谢啦，小金主！果然还是你对我好。”甚尔呼噜了一把小智的头毛。
小智缩着脖子被甚尔撸毛。一通闹剧过后，大家的注意力都渐渐转移开，虎杖他们在往烤盘上放肉，五条悟发现了在海里飘荡的陀艮，甩掉拖鞋就去抓章鱼，附近没有人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甚尔。”
甚尔起开了易拉罐，“呲”地把气放走：“嗯？”
“你刚才……是不是因为见到伏黑同学所以有点紧张？”
甚尔扬脖喝了一口冰可乐，然后长长地吐出一口冰爽的凉气：“说什么呢，我紧张？刚才紧张到要跳海的是你吧？”
“那还不是因为你……”小智嘀咕，“我只是在猜测，因为我以前在过度紧张的时候反而会亢奋地说出一些奇怪的话，让大家把注意力转移开，这样就没有人发现我其实紧张到快喘不过气来了，到最后我自己也会觉得自己其实并不紧张。”
“刚才那通炫耀性发言也是？”
“刚才那个不算！”
甚尔捏着可乐罐，远远地看着给肉串刷油的伏黑惠，笑容隐藏在了头顶的遮阳伞阴影下。
“没有，见儿子而已，我怎么会紧张呢？小东西，我干第一票单子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别瞎猜了，我就是想逗逗你罢了。”
小智鼓了鼓腮帮子：“……哦。”
“那，你会和伏黑同学说你是他爸爸吗？”
“没有必要。”甚尔漫不经心地把被他一口气喝空的饮料罐扔向抓着陀艮快乐跑向烧烤盘的五条悟，“他的人生本来也就没有留出给我的位置，我硬挤进去算什么？让他养我这个男仆爹，还是我在外头做男仆养他？”
小智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你能不能不要提‘男仆’这个词了？”
甚尔哈哈笑起来：“你不喜欢？那看来我以后要多提一提！狗修金萨玛，您今天要来点嘛？煎饼果子加俩蛋还配狗不理包砸？”
宿傩受不了地跳下沙滩椅，他嫌弃地翻了甚尔一个白眼，迈动小腿走向烧烤炉，直奔想要把陀艮按上烤盘的五条悟。
“但是，我以为回到高专之后你会选择和伏黑同学一起生活”小智坚强地忽略了甚尔的奇怪男仆发言，“以后你还是准备做个独行侠吗？我是可以把宿舍还有陀艮的领域借给你住，但你总这样孤零零的是不是不太……”
“人生下来就是孤零零的，死的时候也肯定是孤零零的，开头和结尾都已经注定了，中间的过程又何必热闹？”
甚尔突然压下来，像一只大猫一样把他的脑袋搁到了小智的肩膀上，沉得小智身子一歪：“再说了，我都是已经死过一回的人，现在这条命算是偷来的。万一明天醒来的时候我又变回潮来婆的孙子了怎么办？让惠管那个黄毛叫爹？”
小智总觉得甚尔的这些话和他自己想象得不太一样。
他回到高专并不是为了和伏黑惠团聚？
那他为什么要在横滨的时候就费劲心力来到自己身边，在小智连金条的影子都看不到的时候就强行认他做“小金主”？
他在石川智身上寻求的究竟是什么？
起初小智认为他是想要通过自己接触伏黑惠，顺便赚钱。但甚尔今天的表现让他又不确定起来。
这家伙总不可能是对自己一见钟情吧？
那也太扯了！
如果这是现实，晚期自闭宅男小智压根儿就不会考虑这种可能性。但在这个游戏里，一眼万年好感度瞬间破70的七海建人珠玉在前，还有之后各位攻略人物暴涨的好感度，他突然有些不确定。
甚尔发现小智又在空气里点点划划了。
“你在干什么？”他问。
小智嘟囔：“查看好感度。”
甚尔又大笑起来：“你还真把人生过成游戏了？那你告诉我，我对你的好感度是多少？”
小智看着好感度面板，松了一口气：“意气相投，好感度50，还好还好。”
这好感度还没宿傩对他的高呢，看来甚尔没有馋他的身子和心！
夏油博士：那你的意思是宿傩馋你的身子和心咯？
小智：我可没有这么说！
甚尔习惯性地又开始嘴上跑火车：“好感度怎么会才有50呢？我对小金主那可是满好感，日月可鉴！”
得了吧，系统是不会出错的。小智隐蔽地撇了撇嘴，伸手去扒拉赖在他肩膀上的大黑豹子：“好了，我要去帮虎杖他们烤肉。你也来一起帮忙吧？”
“好嘞。”甚尔顺从地抬起头，眼里全无笑意，“走咯，烤肉去咯！”
好感度系统？
就他目前的观察来看，石川智不是一个很擅长撒谎的人，他做不到一本正经地开玩笑。
那么，这个竟然可以准确看出他好感度的系统是真实存在的了？
石川智……
你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甚尔，你到这边来。”小智悄悄拽住男人的衣摆，用劲儿把他往旁边拽，“你和伏黑同学一起刷油。”
甚尔低头看向旁边比他稍矮一些的海胆头少年，正巧，伏黑惠也抬头看向他。
“你好。”伏黑惠向他打了个招呼。
甚尔条件反射地笑：“你好呀。”
伏黑惠想了想，低下头，拿了一串野蔷薇串好的韭菜，又拿了一串腰花，端正地摆到了甚尔面前。
“你可以吃点这个，挺补的。”他认真地说。
被儿子塞了补肾套餐的甚尔：…………
惠惠，爹的好大儿！
吃，都可以吃！
补，都可以补！
“小智小智。”虎杖悄悄对小智招手，“你有没有发现，你的那个男、男仆——”
“是保镖！”小智立刻纠正。
“哦，保镖！”虎杖从善如流，“你的保镖和惠长得好像啊，你不觉得吗？”
小智看向一无所觉自己正在和亲爹肩并肩刷油的伏黑惠，脸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他觉得这两个人像有什么用？
伏黑惠不觉得啊！
有空去治一下脸盲吧，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