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极为强大的某种妖兽。
[不管什么血脉,我觉得她现在都该休息了。]
姬冰玉:“该休息了。”
连如月:“我还不累。”
姬冰玉清清嗓子:“不然我给你吹首摇篮曲?”
连如月立刻转身、躺平、拉上被子:“不必,马上睡。”
全程动作不超过三秒。
容清垣勾起嘴角想,浅笑地看着姬冰玉。
姬冰玉:“……”
郦抚卿:“……噗。”
像是生怕姬冰玉真的在她的房间中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连如月立刻打断道:“我是真的有些累了,你们不必管我,去帮流——”
连如月忽然顿住。
她眨了下眼睛,忽然有几分怅然。
儿时好友已经多年未见了,自己连她现在的名字都记不住。
“韶阳羽。”
不等姬冰玉开口,一直未开口的容清垣淡淡接道:“这是她自己取的名字。”
“韶阳羽……韶阳羽……”
连如月将这个名字读了几遍,似是要让唇齿间都留下这个名字的印记。
“真好听啊。”连如月笑了起来,这是她露出的第一个笑,“比先前那个好听多了!”
这句话惹来了郦抚卿极大的赞同:“是啊!这名字是当时我和她一起取的!”
姬冰玉能想象出当时的画面。
她知道郦抚卿其实也并不知道韶阳羽的本名,只是通过某种惨烈的方式才知道了韶阳羽喜欢流苏制品。
那么还原一下当时的情景——
韶阳羽:“我想换个名字。”
因为追问姓名被揍的郦抚卿:“呱。”
韶阳羽:“改为‘韶’姓。”
出于容清垣威慑不能还手的郦抚卿:“不错!”
韶阳羽:“再以‘阳羽’二字为名,大师兄以为如何?”
毫无文学细胞的郦抚卿:“妙啊!”
——以上,大概就是郦抚卿‘这名字是当时我和她一起取的’的全部过程。
但是姬冰玉知道,不代表所有人都知道。
比如连如月。
她脸上的笑容一下淡了许多:“我这里无需你们,你们快去帮她,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咦?先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姬冰玉琢磨了一下,恍然大悟。
草!站在连如月的立场来看,郦抚卿方才那句话也太绿茶了吧!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简直就是那种上一秒朋友a在感叹以前的好友b最爱吃虾,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帮她剥。然后c拍了拍a的肩膀,爽朗万分地安慰。
“别担心,b现在不爱吃虾啦,因为我爱吃鱼,所以我们两个一起出去的时候都是吃鱼,昨天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她还帮我剔鱼刺呢!”
姬冰玉:。
这种既视感就很绝。
她默默看了容清垣一眼,恰与对方目光相接。
姬冰玉痛心疾首地传音:[师父啊!你看看你把大师兄教成什么样了!]
容清垣更加痛心疾首道:[好徒儿啊!强扭的瓜不甜,有些人天性如此,为师实在坳不回来啊!]
姬冰玉:???
虽然郦抚卿读书少,但我又不是文盲!
容清垣!睁大你的狗眼告诉我!这个谚语是这么用的吗?!
姬冰玉和容清垣的眉眼官司不过短短几秒,而另一边,连如月和郦抚卿的“战争”还在继续。
“你说二——阿韶啊。”
郦抚卿不知为何,突然改了称呼,他较劲儿似的道:“你别小看她,她很厉害的,即便我们不在,也能处理很多事。”
姬冰玉:……
[我不在的时候,大师兄是不是从吃草改吃茶了?]
容清垣轻笑。
连如月道:“你为何叫她‘阿韶’?”
郦抚卿反应极快:“连小姐又为何要问我这个问题?”
连如月正色道:“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春饮朝露,夏扑彩蝶,秋梳成妆,冬起暖阁。自幼便同进同出,自然情非泛泛。”
郦抚卿道:“不过至多十年罢了,呵,之后可都是我们在一道相处。”
连如月手一颤:“一道?”
郦抚卿认真道:“没错,就是你说的,呃、同进同出,情非泛泛?”
连如月瞪大了眼。
郦抚卿现在是少年体型,所以连如月全然没往情爱方向思考,她只觉得郦抚卿是韶阳羽的玩伴。
就像是当初的自己一样。
一见连如月忽然垂下眼,姬冰玉就知道他们恐怕待不了多久了。
果然,下一秒,连如月收起了笑容,对着连天行冷冷道:“听阿羽和郦道友的话,不要惹事,你脖子上的东西不是摆设,像是刚才那样冒失的行为我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连天行缩着脑袋听训,又灰溜溜地跟着郦抚卿离开。
至于姬冰玉,她则是与容清垣一道前去江府外看热闹。
“阿玉先前为何不为连小姐解释清楚?”
“有个小误会也好。”姬冰玉道,“反正大师兄肯定会露馅儿,转移一下师姐的注意力也好。”
容清垣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姬冰玉:?
她看着容清垣微笑的表情,总觉得背后有点发毛?
“好你个姬冰玉!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不叫上我们一起!你还记不记得当初答应我的事?你是不是忘了我了?”
一道气势汹汹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熟悉的娇蛮!熟悉的语调!
是凤飞霜!
姬冰玉蓦然顿住了脚。
电光火石之间,姬冰玉忽然想起了曾经和凤飞霜的对话。
——以后做什么也要带我一起!
——没问题!
——对了啊,即便你真的要对付雁流苏,我也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千万不许瞒着我!
——好!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容清垣似笑非笑:“阿玉这是有惹了什么风流债?”
姬冰玉:“……”
不等姬冰玉编好借口,下一秒,有一道娇俏(?)的男子声音于后方响起。
“凭什么要告诉你呀。”
蝶妄生拖着他华丽无比的大拖尾来到了姬冰玉的身边:“姬师妹现在有我陪着,忘记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也是正常~嘻嘻~”
姬冰玉:“没有忘记!我——”
凤飞霜立刻调转火力:“你是谁啊?怎么也在这里?为什么叫她‘师妹’?”
姬冰玉:“不是,他——”
蝶妄生抢答:“我是姬师妹新认识的人呀~嘻嘻,在这里当然是来找姬师妹的了~”
姬冰玉:“没,我——”
凤飞霜打断:“我管你是谁!反正是我先来的!”
姬冰玉:“他——”
蝶妄生冷笑,拿出了一丝正经时的邪魅妖族太子气场,霸气宣言道:“呵,小妹妹,有的事情可不分先来后到哦~”
姬冰玉:……
她终于找到了比自己的唢呐更阴间的东西了!
凤飞霜!蝶妄生!你们两个这都是什么阴间台词!
姬冰玉绝望地看向了不知道在喝什么东西的容清垣:“你怎么不提醒我?”
容清垣一饮而尽,将玉瓶放回芥子内,无辜回望:“有些恍神,没注意到。”
姬冰玉完全不信:“你怎么可能会恍神?”
容清垣微微一笑,垂下眼睫看她。
两人距离离得有些近了。
姬冰玉忽然发现,尽管容清垣今日的瞳色有些浓,像是藏着来自深渊中的古书秘籍,明智危险,又偏偏忍不住想去探寻一二。
容清垣弯了弯眼睛,他看着她,笑得极其好看。
姬冰玉觉得容清垣就像是传说中魅惑众生的青丘九尾,光凭这一眼,就能将人勾魂摄魄。
哦,这个“人”字在这里是个限定词,单指她自己。
就在这时,姬冰玉听容清垣浅笑道:“为何我不能恍神?”
鉴于他笑得太过于好看了,姬冰玉生怕自己做出什么欺师灭祖的事情,赶紧错开眼:“……你还不如说是醉酒。”
编也编个像点的!
熟料这一次,容清垣居然难得正经,认真解释起来。
“这世间寻常酒类醉不倒我。”容清垣道,“若是我恍神,只有一点……”
姬冰玉悄悄竖起小耳朵。
“——大抵是闷醋喝多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