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茵的院子每日都有一拨拨的人轮番登场上演一幕幕溜须拍马的戏码,还有好些个老姑姑们来教导成婚流程和婚后的一些事宜,吵吵嚷嚷的氛围倒也让一向喜静的苏夕瑶不得已的习惯了。
可今日却意外的迎来了个不速之客,也不知是不是在老姑姑“孜孜不倦”的教导中着实觉着不耐烦,还是纯粹是来刷刷存在感突显她的好归宿。
也都不用下人禀告了,苏夕瑶在屋中就听见苏蔓茵那大嗓门在院中嫌东嫌西的抱怨声。
苏夕瑶身手利索的赶忙一溜烟的躺上了床榻,一把拉上轻薄的纱帘,刻意大声的咳嗽不断,还时不时的轻轻呻吟两声。
云烟聪明的会意配合使劲掐了自己胳膊一把,疼的自己眼眶里噙着泪守在床榻旁,愁容满面地凝视着苏夕瑶。
还好这几日大夫开的补气血的苦药一日三顿云烟都会按时煎,可是怕在院中煎会惹来苏蔓茵的厌烦,也给苏夕瑶招惹祸端,所以每每都是躲在房檐下煎煮,久而久之这屋里也就有股经久不散的药味。
苏蔓茵用手巾捂着鼻子厌烦道:“哟,这都多久了,三妹妹这身子怎么还不见好啊,成日里汤药不离口,我住在你隔壁当真是害怕沾染上你的晦气。”
这还是苏夕瑶第一次见这个平日里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二姐,隔着轻纱粗瞧着,和想象中高傲千金小姐竟也差不了几分,说话如此尖酸刻薄也都在她意料之中。
她捂着嘴轻咳道:“夕瑶的身子弱,自然好得慢些,多谢二姐姐关心。”
苏蔓茵紧捂着鼻子,秀眉深深蹙起鄙夷道:“我可没这闲心来关心你,不就是轻轻摔了一下,还真是矫情得很,先前大夫还说什么药石无灵准备后事的,原来都是危言耸听唬人的,不过就你这破身板当真是中看不中用的碎瓷碴子。”
云烟激动反驳道:“二小姐怎可如此羞辱三小姐呢!当初是二小姐害得我们小姐摔倒撞柱”
这话还未说完,苏蔓茵贴身的婢女云锦便上前狠狠地扇了云烟一个巴掌:“贱婢,两位小姐说话哪里轮得到你说话的份!”
云烟委屈的捂着脸,泪眼婆娑的紧咬着唇也不敢再出声。
苏夕瑶虽是心疼,可眼下这局面也是护不得云烟的。
她再有怒火也只得先隐忍着,装作有气无力的说道:“二姐姐,云烟这丫头年纪小口无遮拦不懂事,二姐姐大度宽容不必和一个小丫头生气计较,夕瑶身子不好还未来得及贺姐姐嫁入侯府,祝愿二姐姐与二姐夫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女人都是爱听顺耳的话,哪怕明知是恭维话,苏夕瑶态度谦逊拍马屁成功把话题从云烟身上给扯开。
苏蔓茵洋洋得意道:“这才是懂礼数的,说到底你好歹也是我的妹妹,我倒是可以去帮你和父亲说说,哪怕是嫁给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门小户,也总比嫁给一些个糟老头子当没名没份的小妾要强吧。”
苏夕瑶眼下只有顺着她的鳞片抚,苏蔓茵就是来耀武扬威显摆的,自然就得乖乖顺从让她得到满足,才能早日滚出她这方破落小院。
她猛咳道:“那夕瑶就先谢谢二姐的关心了。”
苏蔓茵目的已经达到了,苏夕瑶的卧房她实在也是嫌弃的很,总觉着满屋子都是无形的晦气,她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就你这鬼地方,这难闻的药味,真是晦气,罢了,免得待久了沾染上你的晦气,云锦我们走吧。”
“夕瑶咳恭送二姐姐。”
云烟透过小窗确认苏蔓茵大摇大摆地阔步走出了院,她赶忙将房门关上,她狠狠跺脚道:“小姐,明明就是她推的你摔倒撞柱,伤得命悬一线的,她怎能如此说话呢!”
一直假装咳嗽的倒也是伤喉咙的很,苏夕瑶起身猛喝了一大杯水。
苏夕瑶轻叹口气道:“既然我伤得如此之重,苏家都准备后事了,可是爹可有责罚过她?同样都是女儿,孰轻孰重我看得出来你看不出来吗?”
“可是小姐,云烟就是心疼你总是被她欺辱。”
苏夕瑶把云烟真心当作个小妹妹一样劝导:“逞一时口舌之快并没有什么意义,有些委屈再苦也得自己咽下去,我在苏家就是个透明的存在,你看看这么些日子了可有人来看过我?眼下继续做个透明人明哲保身才更重要。”
云烟气鼓鼓地坐在苏夕瑶的身侧:“她马上就嫁入侯府,日后我们怕是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苏夕瑶给她斟了一杯水递给她浇灭下她那火焰山:“那你就错了,她做她的侯府五夫人,我和她又没有利益关系又碍不着她,不会有什么过多交集,无非就是来炫耀下罢了,你就当一只扰人的蚊子在耳边嗡嗡叫就是了。”
云烟猛地想起了什么,拍了拍桌子,倒是把苏夕瑶措不及防的吓了一跳。
“对哦!小姐日后您嫁的比她好,还不得气死她,看她如何的狂妄自大!”
苏夕瑶轻轻弹了弹云烟的小脑袋瓜道:“父亲仅是个五品小官,而我也仅是个庶女,自古嫡庶尊卑有别,有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吧,还是别多想了,想多了费脑。”
“我才不信呢!我们小姐人美心善的,定是能觅得一门好姻缘才是。”
苏夕瑶垂眸黯然道:“好姻缘?我都已心有所属,只怕除了他以外根本也就没有好姻缘一说吧。”
云烟惊讶地微张着嘴打趣道:“小姐?你说什么啊?心有所属?怎么可能?二公子还年幼,您不会是看上了大公子了吧,那可是您亲哥哥呀,而且大公子已娶妻。”
毕竟苏家的姑娘们未出阁前都只能在府中活动,苏夕瑶更是个爱躲是非的人,平日里极少出小院,后院里除了苏老爷和苏家的两位公子,根本不可能有外来的男人可以进入。
苏夕瑶无言以对地翻了翻白眼,真是佩服云烟的乱伦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