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仙又冷哼一声:“这刘文隽看似聪明,实则脑子只有一根筋,如今还都用在了女人身上。胆量不行,才智不堪,你为什么要帮他?总不能是看走了眼吧?”
说完美目一转,惊讶道:“昨天就听孟厂说你最近喜欢一个小书生,日思夜想的,莫不是他?”
齐鸢在那帮人离开后,正打算绕去前面,拜见这得月馆的主人。哪想刚站起来就听到了这句话,顿时面红耳赤,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然而心里又有点泛酸,心想那小书生或许是别人,万一是何进呢?
他抿了下嘴,放轻呼吸。
谢兰庭已经低声笑了起来:“当然不是他。”说完轻咳一声,道,“人就在后面。”
齐鸢的脑子里“轰”的一声,那点酸味着了火,烧得他手足无措起来。
李月仙惊呼一声,提起裙子便笑着往后跑。
齐鸢被人堵了个正着,傻傻站在那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走。直到李月仙“咦”了一声后,他才意识到幸好自己戴了帽子,把脸遮住了。
“他喝多了,你去安排个干净的卧房,我先带他去休息。”谢兰庭将齐鸢挡在身后,又吩咐道,“醒酒汤也备点。”
李月仙伸长脖子往后瞧,笑嘻嘻问:“浴桶香汤呢,是放净室还是一起放卧房里,帐中香什么的……可有需要?”
齐鸢低下头,心想这金陵名妓果真体贴入微。谢兰庭却明白李月仙分明是促狭,她问的才不是正经熏香,而是房事用的那些东西。
这样被人打趣,谢兰庭也是头一回。
“不用了。”谢兰庭顿了顿,又回头看了眼,“送个小熏炉过去。”
得月馆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小龟奴很快收拾好东西,一路引着俩人上了楼。
谢兰庭遣散了伺候的人,将门反锁。齐鸢赶紧掩饰住自己的不自在,将帷帽摘下放在一旁,打量这间卧房。
让他意外的是,这得月馆看着雕梁绣柱,里面的卧房竟然布置地很温馨,并没有繁杂的装饰。室内点了安神香,气味纯净。床铺也铺整得十分松软,让人忍不住想要陷在里面。
谢兰庭将熏笼提过来,见齐鸢眉目间倦意浓重,长长的睫毛低垂下去,整个人都呆了几分,忍不住歪着头看了他几眼,笑了笑。
“你喝多了,快休息吧。”谢兰庭把熏笼放在床边,推了推齐鸢,让他躺上去。
齐鸢只觉自己眼皮粘滞,说话也忍不住哈欠连天起来,“你呢?”
“我给你熏会儿发。”谢兰庭道,“你们读书人身子弱,万一夜里吹了风,落下头疼病就麻烦了。”
他说到这突然一顿,抬眼问齐鸢:“你……过来后,这身体可还适应?”
齐鸢刚要拒绝他熏头发的事情,这下突然被打岔,愣了愣,嘴边的话一下给忘了。
“还算适应。”齐鸢躺下去,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没什么。”
室内渐渐安静下去,齐鸢迷迷糊糊一会儿,呼吸便均匀起来。
谢兰庭等他睡熟,轻轻将他往外揽了揽,一手拖着小小的熏笼不远不近地靠这,另一只手轻轻顺着这人的头发,帮他烘干。
指间乌发柔顺,谢兰庭心里也软得一塌糊涂,嘴角噙着笑,想着李月仙的那句话。
他当时打算解释一下的,自己跟齐鸢是“千载知己”,互相敬重而已。
然而话到嘴边,不知道怎么竟就鬼使神差地承认了,其实说完之后他也有些心虚。
幸好,齐鸢只是羞窘,并没有恼怒。谢兰庭当时松了口气,只觉今晚自己也喝多了,整个人轻飘飘的。
头发很快烘好了,齐鸢不知道怎么睡得,半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脸色酡红。
谢兰庭偏着头端详了会儿,食指勾着被子轻轻往下拉了拉。指尖不小心碰到齐鸢的嘴唇,柔软润滑的触感让谢兰庭发怔,心中一荡,忍不住俯身过去,然而在即将触碰到对方时,他又突然停下,困扰地皱了皱眉。
足足一刻钟后,谢兰庭终于选定了地方,在齐鸢的眼皮上轻轻落下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要赶一个旧文番外,不一定有更新(今天没有的话明天一定会有)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