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一片唉声叹气。
胖婶还挺给面子，帮腔道：“没错，这些话戴干事之都说过。”
戴誉怕将这些『妇』女本就不的自信打击没了，话音一转道：“不过，工会李『主席』也说了，扫盲班的合唱节目是有一政治意义的。只要大家认真跟指导老师排练，回家以后勤复习，相信，十斤猪肉只是一个目标，五十斤猪肉也不是梦！”
底下的学员被他成功鼓动起，纷纷喊道：“戴干事，赶紧抓紧时间排练吧！等吃肉呢！”
夏『露』还是第一次看到工中的戴誉，看他一本正经的站在面给工人讲话，她还有些恍惚，这是那个整天没个正行的流氓戴誉吗？真应该让大院的那些人都看看……
戴誉不知她的复杂思绪，只望向站在门口的吴老师人，正式介绍：“这两位就是为咱扫盲班合唱团重金请的声乐指导老师！”
可不是重金嘛，许出去两份猪肉呢！
台下众人齐齐鼓掌，不过看到他一个中年谢顶，一个年轻脸嫩，心里少有些不太信任。
这俩人能带他赢得猪肉？
看出大家的犹疑，戴誉肃脸，郑重介绍道：“吴老师是机械厂高中的资深音乐老师，半从事音乐教学工，熟练掌握手风琴、钢琴、口风琴、笛子的演奏，精通京剧以及民族唱法，有丰富的合唱演出指导经验！若不是放不下学校里的学，以他的水平，早就去了省市一级的剧团了！”
嚯，这么厉害！学员赶紧热情鼓掌！
因为抽烟熏坏了嗓子才窝在学校的吴老师：“……”
戴誉才不管众人有啥反应，指夏『露』继续介绍：“这位夏同志是吴老师的高徒，从学习手风琴演奏，有十几年的演奏经验，在校期间荣获过项荣誉！吴老师工繁忙，没时间咱这边指导工时，就由夏同志代替，主要为大家进行伴奏！”
哇，这闺女听起也很厉害！鼓掌鼓掌！
从没登台演出过，荣誉全是靠文化课成绩得的夏『露』：“……”
刚才的都是错觉，这还是那个满嘴跑火车的混不吝，没错了……
有了戴誉为人不遗余力的鼓吹，扫盲班的同志信心空高涨。
也让吴老师接下的指导工进行得异常顺利。
吴老师看了备选曲目，建议道：“认为三首歌的时间有些过长了，一般大合唱节目不要超过两个曲目，不然很容易在彩排的时候被刷下。”
戴誉颔首，本也没想唱那么首。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因是厂庆和国庆的演出，是想选两首比较有代表『性』的歌曲，一首选择《咱工人有力量》，另一首就选这两年热映的电影《上甘岭》中的『插』曲，《的祖国》。您看怎么样？”
吴老师没么异议，马上让学员试唱了一遍。
他不愧是有丰富指导经验的老师，只听了一遍，便给十几个学员划分了声部。
“咱班里只有一位男同志，而且嗓音优越音『色』突出，建议可以让这位男同志做领唱。《的祖国》这首歌，面设置成独唱部分，会比那些单纯的大合唱节目更出彩！”吴老师提议。
于是，牛洪彪同志便在众『妇』女同志歆羡的目光中，幸运地被选为了领唱！仅剩的一只眼睛里绽放出未有的光彩……
吴老师将女同志分成了女低音部和女高音部，教了几遍后，让大家合唱一遍。
家伙，这一唱可倒，彻底『露』馅了。
这些女工里，有几个唱歌唱得解能力强的，但也有那种一开口就跑调跑到南天门的，左邻右里全被她带偏了。
门外看热闹的人，还探进问戴誉：“排练的这是哪首歌啊？没听过呢！”
戴誉：“……”
一首大家耳熟能详的《的祖国》，彻底变成了原创歌曲……
逗得一直板脸装成熟的夏『露』，一个没绷住笑了出。
吴老师无法，将两组学员分开学习排练，记了自己的唱法，确不会被另一组带跑后，才让两组人聚集到一起第一次合唱。
此时已经练了大半天，终于能正式合唱一次，大家都有些跃跃欲试。
吴老师再次给学员总结要点：“《的祖国》这首歌的合唱，要记住四个字，雄壮有力！即便大家是女同志，也要拿出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
夏『露』接收到老师的示意，坐到教室面，架手风琴，音乐起——
奏过后，牛主任浑厚的声音响起，配上音乐以后，他声音的动听度翻倍。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他一开口，戴誉就笑了，直觉他这一波稳了。
这才有心思注意到别处。
不知是不是提在家练习过，夏『露』对于《的祖国》这支曲子的演奏，显得非常得心应手，手风琴的背带往肩上一背，整个人都透从容自信。
也许是艺术buff的加持，让戴誉猝然发现了夏『露』身上的女神气质，这会儿的她与之一逗就脸红的夏同志判若两人，终于有了书中描述的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高岭之花的风采。
有些婶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手风琴，跟看洋景似的，一直向这边张望。牛主任的独唱环节结束后，若不是吴老师一直在面“啪啪啪啪”地用力打拍子提醒，这些人差点忘了自己的演唱任务。
一天的排练结束后，吴老师觉得效果还不错，给大家安排了下一阶段的任务才离开。
胖婶一直关注与夏『露』站在一起的戴誉，这会儿见没么人了，才凑到两人跟，酸溜溜道：“戴干事，不实诚啊！”
戴誉懵『逼』脸。
“这位夏同志不就是之跟一起食堂吃饭的闺女？”胖婶记『性』还挺的，“当时还忽悠说这是妹妹！”
戴誉偷瞄一眼夏『露』，『摸』『摸』鼻子说：“谁忽悠您了，这就是妹妹！”
“快拉倒吧，都不是一个姓的，还妹妹呢！”胖婶气呼呼道，“戴干事，这就是不地道了，有对象了为啥不早说？亏还带闺女扫盲班上课，想把闺女介绍给呢！”
戴誉：“……”
眼见夏『露』一脸狐疑，戴誉赶紧撇清关系，“您闺女根本就没看上吧，人家看上顾江海了。要不是帮您牵线搭桥，您现在能找到这么的女婿吗？咋还能倒打一耙呢？”
“哼，一个开大车的，整天臭烘烘！哪有坐办公室的！算了，就是提醒一声，既然有对象了，就赶紧跟大家说清楚，省得大家都惦记给介绍对象！”说完也不再他，摆水桶腰走了。
戴誉见状也没去解释，只回眸看向夏『露』，试探问：“看，要不跟厂里人说说？”
夏『露』哼笑白他一眼：“做么美梦呢！”
戴誉：“……”
第一次没经验，他这是被人家拒绝了吗？
是吧。
*
机械厂工会那边开始遴选报幕员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啤酒厂。
吴科长得知以后，赶紧催厂工会和宣传科的六名种子选手，去机械厂报到。
戴誉与另两个被赶鸭子上架的干事走在后面，优哉游哉地往机械厂礼堂闲逛，很有陪榜自觉地不去打扰面三个积极分子相互探讨台词。
距离国庆还有半个月，此时的机械厂里，已经有一些节日的气氛了。
除了墙上树上挂的陈旧标语，还有一些最近新加上去的红『色』横幅——
“十年同风雨，全员共欢腾！”
“张灯结彩欢度十年，齐心协力共谱新篇！”
“振兴民族工业，打造滨机口碑，赶超世界一流！”
“滨机精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只看路过工人的精神面貌，就知道离节假日不远了，因为在滨江机械厂这样的万人大厂里，过年过节就意味，厂里快发福利了！
机械厂的礼堂比他啤酒厂的要大一倍不止，不过除了半部分有十几排固座椅，后面的场地都是空的，方便人的时候大家挨挨挤挤地站开会。
他一行六人进入礼堂时，排座椅上已经坐了满满两排的人了。
沈常胜凑到戴誉身边，跟他嘀嘀咕咕：“怎么了这么人？不是只选一男一女两个报幕员嘛，这竞争也太激烈了吧？”
戴誉听出他话中的紧张，赶紧拍他肩膀鼓励道：“没事，嗓音很听，嗓门还大，一站上舞台声音洪亮，后面的人都能听清楚，这就是的优势！自信一点，他都不是的对手！”
沈常胜看他一派轻松，又这样鼓励自己，猜测戴誉是真不想去竞争这个男报幕员的位置，心下少有些放松，最起码少了一个劲敌啊！
戴誉让有意竞选的三人赶紧上去报名，自己则与另两个同样不思进取的，在后面随便找个位置坐了。
他三个早就商量了，若是有人问起，就上去走个过场，没人问就只当今天是这边半日游的。
“嘿，优秀代表同志！”
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戴誉回看过去，是一个很眼的年轻女同志，穿红『色』连衣裙，梳两根短短的“刷锅辫儿”。
像没么印象……
看到他眼中的茫然，那女同志笑提醒：“几天的中秋联谊活动上，咱见过呀！叫孟姝，忘啦？”
“哦哦哦，是呀！”戴誉打哈哈。
还是没想起。
那天跟他打过招呼的人太了，大家衣打扮都差不，哪能记得清谁是谁！
孟姝见他记起了自己，显得十分高兴，笑得雪白的两颊都现出粉红。
“优秀代表同志，那天在联谊活动上相到合适的对象了吗？”孟姝心翼翼地问。
“没有。”他是陪他姐相对象的。
孟姝笑得眉眼弯弯，乐呵呵道：“也没找到，他都没看！”
戴誉尴尬地笑笑，这位孟姝同志，是他这么长时间以，遇到的最大胆的姑娘……
他没么话跟人家女同志说，便转过去盯舞台上激情演讲的女报幕员。离得远，看的不太清楚，但直觉这人有些眼熟，像是赵学军的那个相，许晴。
“优秀代表同志，过干嘛的？也是想竞争男报幕员的？”孟姝见他不怎么爱说话，又主动挑起话。
戴誉正琢磨，许晴到底知不知道赵学军要结婚的事。看她这副意气风发的样子，估『摸』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听了孟姝的问话便也没反驳，只低低“嗯”了一声。
然而，这位孟姝同志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突然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咱俩都没有对象呢，跟处个对象咋样？让当报幕员！”
戴誉：“？？？”
他这是遇上潜规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