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毛绒绒协商完,云青开始了例行的写日记。
“今天要出海了,希望天气一切都好,也希望海货多多,毕竟”
写到这里,云青一顿,然后笔锋一转:
“对了,这些日子月饼跟馒头越来越调皮,这俩家伙气场不合,天天都搞些幺蛾子出来。月饼好歹是个嗯,成年人,怎么就跟馒头计较上了呢?真是想不明白。”
云青“拷问”过几次,他当然不期望能从馒头那儿问出些什么来,但月饼也不说话。
最后拷问无果。
云青在自己的小本子里唠唠叨叨的写着今天发生的事。
床上挂钟滴滴嗒嗒的走着,夜深了,书桌边的青年伸了个懒腰,衣服下摆随着他的抬手往上缩,露出一节皮肤白腻的腰肢。
几双眼睛不由自主看了过来,皆是不动声色。
想到明天要出海,云青今天晚上也没太晚睡,写完日记就睡觉了。
房间的灯被关上,黑暗吞没了光明,一切变得宁静。
片刻后,床上青年的呼吸声逐渐平缓。
在暗色掩护中,一团黑色的毛团团跟往常一样爬上了床铺,在青年枕边卧下。
一觉醒来,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云青心情极好。
啊~今天是个出海的好日子。
好的,开干!
“月饼,小黑炭。”云青喊了两声。
然而,那两只毛团团没有动。
云青:“嗯??”
这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两只毛绒绒都没反应,这让云青有些不明白了。
兄弟,我们昨天说好的,可你们这是几个意思啊?
抱着某种期待,云青又喊了声,“月饼。”
他依旧把更多的期望投放在这只熊族兽人身上。
棕熊啊,一巴掌下去能直接能拍断驯鹿的脊梁,这力气不去搬砖可惜了。
棕熊崽子嗷地叫了一声,两只小爪子在胸前着急的比划。
它比划了好一阵子,云青也认真地看了好一阵子,但可惜,他没看明白。
卷发青年挠了挠脑袋,“月饼,你是不是需要什么工具?”
云青猜测。
棕熊崽子先摇头,又点头。
云青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就在云青纠结时,桌上的小黑猫往旁边一跃,跳到窗台上,而后从安全屋中离开。
云青先是一愣,随即两三步向前走到窗户旁,却没看见那团熟悉的黑毛团了。
青年若有所感。
纠结了片刻,云青决定追出门去,心里念着单越,出门时云青顺手把直播关了。
门前不远,本来有一片树的,后来云青要造船,也觉得这片树木距离屋子太近,容易招蛇或藏野兽,所以将过分近的树给砍了。
“好像是那边”云青嘟囔。
细腰腿长的青年小跑过去,冲入树丛中,左右看看。
没了?
这念头才刚浮现,眼角余光瞄到一团白白的东西,云青第一反应以为是馒头跟出来了,立马扭头。
然而不是。
“馒头?”云青走过去。
脚下的草叶厚厚一层,鞋子踩过发出细微的响声,周围树丛浓密,偶尔有几声和夏的虫鸣,树木高壮,比水桶还大的腰身直挺挺的。
忽然他听到了细微的动静,像是衣料被风拂过。
云青眼睛一亮,“越哥,你是变回来了吗?”
下一秒,一道颀长的身影从树后走出,面容如玉,风度翩翩,那人俊美的脸上带着春风拂面的笑意,端是温文尔雅。
“是我。”单越笑道。
“嗳~越哥,你怎么换地方了?”云青记得上一次单越明明是在安全屋里化形的。
“家里不太方便。”单越如此说。
云青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
现在家里比起以前多了一个月饼,月饼又是兽人,躲避仇家的单越觉得要避开也正常。
只是,这会不会太谨慎了,他仇家真就这么多吗?
云青小小地疑惑了一下。
青年脸上的疑惑不加掩饰,直白得很,单越无奈,“小心能使万年船,这道理总是没错的。”
云青砸砸嘴,“好吧。”
这话题算是过去了,就当云青想开口说小船,却见面前男人忽然上前一步。
双方的距离拉得极近,斤到他甚至能清晰地闻到男人身上那股清新如雨后苍莽森林的气息。
云青稍愣。
单越眸子微眯,冰川色的眼睛紧锁着眼前人,眸中漆黑深沉,像一湾危险的、深不见底的漩涡。
云青下意识屏起呼吸,莫名觉得自己成了一只既无利爪、也无獠牙的小动物,而他面前匍匐着一头身强体壮的雄狮。
卷发青年瞪大了眼睛,鸦羽似的眼睫不安地扑腾几下,“哥、哥”
云青没发现,他这一紧张,称呼变得更亲密了。
单越对此十分满意,他并不期望青年将他放在毫无距离感的、单纯如兄弟的位置上。
温文尔雅的男人低低地应了声,然后抬手从青年的发间拿下一片树叶,“迷迷糊糊的。”
云青看看叶子,又看看单越,方才的危机感忽然消失不见,再也寻不到痕迹。
“有叶子啊”云青扒拉了下头发。
“那只熊族兽人不会按照你说的做。”单越话音一转。
说的是“不会”,而不是“不能”。
一字之差,意思差天共地。
说到正事,云青愁了,小小声说:“可我昨天问月饼,明明他都点头了。”
单越伸手揉了揉面前人的小卷发,“不是每个人都看重承诺。”
云青低落着呢,也没觉得哪里不对,“那怎么办,再不出海,家里要空了。”
存货已经吃完了。
“谁说不能出海,小船的事交给我。”大概觉得手感好极了,单越又摸了一把小卷毛。
云青:“嗯??”
青年瞬间精神,对哦,一个用不上,他不是还有单越在身边吗!
“不过在搬运的过程中,我不想让那只棕熊看到我。”单越坦言。
这是要一人包揽搬运小船工作的意思。
云青点点头,下意识问,“哥,你行吗?”
猫跟熊,种族的差距有点大吧。
温雅的男人眉梢微扬,罕见的露出了些张扬的戏谑,“你的意思是,我不够男人?”
云青刚刚没反应,现在就觉得不对劲。
“啊不,我绝对没那意思!”云青连忙解释,立马彩虹屁吹起来,“我越哥多行啊,小小一艘木船,搞定它不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儿?”
见面前男人没说话,云青眼巴巴,“哥,你会帮我的对吗?”
称呼再度亲密,这改变让单越颇为满意。
“等抓到鱼了,我给你做好吃的。”云青试图诱惑。
猫应该都挺喜欢吃鱼的。
“既然答应过你,当然会做到。”单越意味深长地说。
“嗳,就知道哥你最好了。”云青欢喜,当下拉着人,迫不及待地往安全屋方向。
不过他没忘记对方并不想出现在月饼的视野中,所以自个进屋了,把单越留在外面。
至于造好的小木船,它早就被挪到屋外去了。
云青一进来两只毛绒绒立马围上来。
仿佛是做了错事的棕熊崽子抬起爪子,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小腿,见没被抵触后,才像往常一样粘过来。
馒头也是一样。
云青看着身边的毛绒绒,尤其是那只棕熊崽子,实在很难想到这家伙是兽人。
也确实,这些天云青时常会忘记,有时候上手rua完熊耳朵,才忽然想起这不是他应该做的事。
就,很尴尬,但又控制不住。
云青:痛苦面具jpg
“嗷嗷呜。”馒头在脚边哼哼。
云青弯腰把两只毛绒绒拎起来,分别放进它们的窝里,“先好好待着,都不许动,不乖的,今天晚上没晚饭吃。”
两只毛绒绒不明所以,却奇异的都没从纸盒里翻出来。
云青没注意到这细节,那话扔下后,他迫不及待地走到窗边,从边边挪过去,掀起窗帘少许,勾起嘴角偷偷看外面。
木船造好后,被他放在了屋外,为了方便能看见自己心爱小船,云青将船放在了靠窗的位置。
从窗户往外看,一眼就能看个全。
云青这会儿其实有几分看热闹的好奇。
从他见到单越的第一面,他便觉得这男人是那种学者类的斯文人,好像一举一动都将文雅与矜贵刻进了骨子里。
如果说这人手持讲义、站在书声琅琅的讲台上;又或者坐在干净整洁的办公桌旁、面前搁台电脑,云青绝不会有任何突兀。
古时说“君子如玉”,云青想了想,觉得这放在单越身上简直不要太合适。
所以他根本想象不出,这人给他搬小船是什么样的?
是撸起袖子,把一条绳子在腰间,绳子另一端系在船上,用拖的用拽的,才把小船拉到海边去?
还是中途因为累的满头大汗,不得不用袖子来擦脸颊?
云青脑补了一下,然后被那股扑面而来的突兀感弄得打了个激灵。
想不出来,云青悄咪咪过来看看。
掀一点窗帘,云青看见身形挺拔的男人站在小船边,对方从兜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太小了,具体是什么,云青看不清楚。
只见几秒后,三只“蜜蜂”从单越掌中飞出,分别落到小船的船头与船尾,几秒后,整艘小船被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