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说:“不行。”
严景川抿唇。
陈述语气稍轻:“至少等你身体好转。”
严景川作势起身:“我还没到住院的地步。”
陈述按在他肩上:“坐好。”
严景川抬手握住他的手,再道:“回家吧。我可以在家里养病。”
陈述眉头微皱,看向院长:“严总现在能出院吗?”
严景川也转眼看过去。
院长表情僵硬,哪敢说不:“可以的,严总随时都可以出院。”
见陈述松动,严景川对张时道:“备车。”
“好的。”张时说完,转身给司机打了电话。
陈述扶严景川下床。
但即便拄着手杖,严景川仍然不能独立走动。
医护人员适时推来轮椅,陈述扶他坐好,推他下楼,到车旁,才把人半扶半抱进车里。
看着他没有好转的脸色,陈述皱眉道:“你确定要回去休息?”
只是劳累过度,严景川怎么会这么虚弱。
严景川说:“对。”
他态度坚定,陈述合上车门,走到另一侧上车。
张时跟着坐在副驾驶后,汽车很快启动,直奔恒泰小区。
到单元楼下,陈述再推着严景川上楼。
张时先走一步打开房门,还没进去,门内一个黑影猛地扑了出来,绕着陈述和严景川蹦着转圈。
“汪!”
旺财扑在陈述腿边,“呜呜”叫个不停。
严景川闭眼靠在椅背,体内强烈的分离感觉终于有所缓解。
“这一个星期,可把旺财憋坏了。”张时对陈述解释,“它不方便去医院,只能留在家里,又一直看不到你们,这段时间连饭都不太吃得下,每次都会剩很多。”
陈述摸了摸旺财头顶,它尾巴摇得带着屁股一起晃。
听到张时的话,他说:“谢谢。”
张时说:“陈先生不用客气,应该的。”
说完大开房门,方便陈述推着轮椅进去。
旺财坠在陈述身后,兴奋得来回跑动,狗爪在地面“噔噔哒哒”,一路响进卧室。
陈述推严景川去洗漱过,张时在路上订的餐正好送到。
“严总,吃点东西吧?”
陈述抬手接过,放在严景川面前:“吃完继续休息。”
见他起身,严景川心弦微紧:“你要去哪?”
陈述说:“旺财太闹,我带它去外面。”
“不用。”严景川说,“没关系。”
已经是最近距离,体内延展的虚弱依旧有增无减,只是略微减缓,如果旺财不在身边,情况会更加重。
陈述于是松手,随旺财自由活动。
一顿饭吃完,严景川勉强去洗过澡,才回到床边躺下。
陈述关了灯,躺在他身旁:“睡吧。”
严景川握住他的手:“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样?”
陈述说:“我很好。”
威压意外断开,他落地前及时调整了姿势,加上脚下的软垫,也可能有运气使然,他在前滚翻卸力后没有剧烈痛感。醒来后检查,身上的确也只有几处擦伤。
只从这些伤势来看,他没有昏迷的理由。何况是整整七天。
严景川又问:“这一个星期,你有意识吗?”
他和陈述的经历类似,意外昏迷,无故清醒。
陈述的情况比他更离奇,他不得不多想。
“没有。”陈述说,“只做了一个梦。”
严景川又握紧:“梦?”
陈述说:“好了,这些等你睡醒后再问也不迟。”
他惯性把严景川揽在怀里,闭眼后才记起一周前发生的事,不由睁眼,适应黑暗的视线却看到严景川已经依言睡了。
这么快?
陈述最后看他一眼,没再开口。
—
第二天醒来,陈述先起床洗漱。
出来后打开狗笼,给旺财填满饭盆,见严景川还没醒,带着剧本去客厅沙发前坐下。
旺财对狗粮连看一眼都欠奉,跟着他出门,跳上沙发,在他身旁原地趴下。
陈述抬手摸它一把:“今天不饿?”
陈旺财顺势枕在他腿上。
想到昨晚张时的话,陈述随手把剧本放下:“走吧,带你出门。”
但对于这项平时最爱的运动,旺财也兴致缺缺,趴在他腿上动也不动。
陈述皱眉:“病了?”
这时张时准点敲门进来,见只有陈述在客厅,走过来弯腰想摸一摸旺财。
陈旺财看他一眼,起身到陈述怀里卧下,避开了他的手。
张时一愣:“旺财怎么又不给我摸了?”
经过他锲而不舍的舔狗行为,好不容易混到可以遛狗出门,旺财对他渐渐亲近,早就不介意被他撸一把,怎么今天突然回到了解放前?
陈述看着怀里的狗,也有些意外。
“算了。”张时摇头,转而问,“陈先生,严总呢?”
“没醒。”陈述抬腕看表,起身走向卧室。
严景川还躺在床上,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陈述走近,低声道:“景川?”
严景川仍旧沉沉睡着。
可严总的生物钟向来准时,陈述已经起床,严总没有不醒的道理。
张时见状,迟疑着说:“严总……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这么久没再病发,他以为严总已经彻底痊愈。
原来还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