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飞机上,禅院直哉都还臭着脸,一副被人欠了八百万的表情。
山田心子:【他又怎么了?拉拉个脸。】
樱井:【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说他坏话。】
山田心子纳闷:【谁关心他想法了?我是在奇怪,他脸色这么难看,怎么情绪值都不涨?】
樱井感慨:【崽,你学坏了。】
山田心子:【呵,不过是前辈教得好而已。】
回到禅院家时已经是近傍晚。
乐岩寺校长给樱井发来消息,说这次任务因为一级咒灵逃跑,所以他回头会安排其他的祓除任务给樱井。
之前樱井向他索要的,加茂宪伦的资料,乐岩寺校长也托直毘人帮忙送了过来。
樱井礼貌的让直毘人帮忙表达谢意——她知道直毘人那个脾气,是肯定不会自己去表达谢意的。
直毘人送完东西,却并没有立刻离开。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你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如果不喜欢的话,禅院家还有很多空房间可以收拾出来给你住。”
“父亲去世后很多文件都留在了他房间里。你如果住在这里,以后处理事务少不得要两头跑……这里距离父亲的房间,还挺远的。”
何止是远?
一开始禅院家可不打算让一个女人继承禅院家。虽然知道樱井可能会有一定的天赋,但谁能想到她不仅仅是有天赋,她是直接能把禅院家的所有人摁在地上打了啊。
所以一开始给她安排的房间,就是远离禅院家内院的荒凉旧房间,和禅院甚尔正好是邻居。
樱井伸了个懒腰,揉着自己的脖颈:“没有关系,我住得还挺习惯。”
“直哉今天好像心情不怎么样,你等会去看看他吧。”
禅院直毘人听见这句话,一句【他关老子屁事】堵在喉咙里,卡了两秒——年轻家主身后,影子扭曲了一下,硕大乌色的蛇自里面游走出来,赤红色眼眸警惕的盯着直毘人。
直毘人摸了摸自己炸起鸡皮疙瘩的后脖颈,用上了自己这辈子最礼貌的语气:“我等会去关心他一下。”
臭小子能有什么事?打一顿就好了。
没有什么是一顿打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打两顿。
赶走了直毘人,樱井在檐廊下坐着,开始一目十行的翻阅加茂宪伦的资料。
加茂宪伦,一百五十年前出身加茂家的天才咒术师。祓除了‘巢’的他本来已经被内定为加茂家的下任家主,前途不可限量。
但他却突然放弃了这样光明的未来,强迫体质特殊的女子与咒灵交合并怀孕,做出种种违背人类底线的反常行为。
加茂宪伦的行为曝光后,便逃入深山不见踪迹。
自此,他从加茂家的家主继承人沦落成咒术界的通缉犯,被称为‘御三家的污点’,‘最恶术师’。
而被加茂宪伦强迫的女子九次生产九次堕胎,最终下落不明。
她先后产下的九名胎儿,则被加茂宪伦制作成了著名的咒胎九相图,现收于高专仓库。
樱井看完了卷宗,微微挑眉:“又是孕育相关的咒物?”
‘巢’也是,道场出现的咒灵也是——为什么独独夏油杰被放过了呢?
山田心子:【虽然但是,这个好像和我们的任务没有关系?】
它有点担忧,甚至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两次让0271接同一个世界的任务。
明明别的员工都是刷满情绪值后自己找机会死遁的!也没有人像樱井这样,把任务目标杀了之后自己销卡的啊!
人家都是揣摩任务目标的理想型。樱井就不一样了,她在揣摩任务目标的坟头放什么花比较好。
樱井卷起卷宗,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拆开,扔进嘴里:【确实和任务没有关系,不过我有点好奇。放心吧,不会影响我们任务的——钱和好奇心哪个更重要,我还是分得清的啦~】
山田心子:【……】
不,你这样和我保证,我更不能安心了。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樱井低头看向手机:是短信。
来自夏油杰的短信。
夏油杰
【姐姐,咒术高专的人来接触我了。他们问我是想入读东京都院校,还是京都府院校。】
嘴巴里的水果糖被咬破了,草莓甜丝丝的味道填满整个口音。
樱井舔着碎糖,回复他:(你更喜欢哪所学校?)
夏油杰:(东京都。)
夏油杰:(东京都的老师还带着毛毡娃娃。)
樱井想了想,自言自语:“东京都?唔,没有去过啊……禅院家似乎和京都府那边关系比较好。算了,不重要。”
她回复:(那就去东京都吧。杰要选择自己喜欢的,才会开心哦~)
山田心子:【……你好像一个哄骗小孩的邪恶大人。】
樱井:【不,这叫教会小孩正确的选择。】
如果告诉夏油杰,去京都府会更容易和自己见面的话,那孩子一定会选择去京都府的。
毕竟他就是这样一个柔软,又恋旧的好孩子;哪怕樱井和他的‘旧情’只有短短半天。
真是个好孩子啊——
樱井看了一下午资料,晚饭时间侍女将晚餐拿到了樱井的房间。
她一边将小菜在矮桌上摆开,一边对樱井说话:“直哉少爷在训练场受了点伤,直毘人先生说他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来见您,问您晚上能不能换一个人……陪/睡。”
有点艰难的把这个词汇说出口,侍女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会因为得知了大家族秘密而被灭口。
樱井的半边脸颊因为在吃东西而微微鼓起,她目光落到侍女身上:“换谁?”
见年轻的家主没有生气的前兆,侍女勉强找回一点勇气,正要开口——
院子里已经响起了踉跄的脚步声,随即有人踩着檐廊边的石头进屋;他个子高大,光是站在门口,就投下大片的阴影。
屋里灯光很亮,樱井清楚看见他狭长的眸子,里面倒映出笼着日炽灯光芒的自己。
樱井眨了一下眼睛:“你是来陪我睡觉的吗?”
禅院甚尔笑了下:“不,我是接单来干活儿的。直毘人说给我包饭,我开动了。”
他身上有酒气,但不是很重,尚且在樱井可以忍受的范围里。
径直在矮桌对面坐下,禅院甚尔自来熟的比樱井还像个主人。他拿起饭碗扒了一口进嘴,脸色很快扭曲起来:“……里面到底放了几勺糖?”
过度甜腻的味道从舌尖席卷整个味蕾,一瞬间让他差点吐出来。
而对面年轻的家主,慢条斯理往嘴里塞了一口糖拌饭:“也就十来勺吧。这样甜得刚刚好啊。”
好像是为了证明饭绝对没有甜腻过头,樱井一口气又吃了小半碗。
禅院甚尔看着她咽饭的速度,都觉得自己的胃开始生理性不适的抽搐起来。
他决定自己还是喝酒比较好——放弃了饭,禅院甚尔拿起小巧的酒瓶。本以为里面会倒出烧酒,结果里面淌出来的液体仍旧带着腻人的糖精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