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房间内。
棒梗懊恼的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裤子。
刚才一转眼的工夫,棒梗的尿液又一次不经棒梗同意的打湿了棒梗的裤子,呛鼻的尿骚味充斥着棒梗的鼻腔,也在扣动着棒梗的心神,冲击着棒梗理智的大脑,时时刻刻当棒梗处在崩溃的边缘。
许大茂说的很对。
疯了的棒梗远比现在清醒的棒梗幸福很多。
没有忧愁。
不晓得羞耻为何物。
无忧无虑。
就算得了失禁的毛病,时不时拉在了裤子里面,时不时尿湿了裤子,疯棒梗依旧觉得无所畏惧。
不知者无畏。
可现在。
棒梗清醒了,他晓得了羞涩,知道了丢人,否则也不至于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内不出去。
失禁。
令棒梗不敢吃饭,不敢喝水,他甚至强迫自己不能睡觉。
棒梗不晓得自己会不会在睡梦中上演屎尿直流的场面,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不吃不喝不睡觉,且宛如坐牢一般的待在屋内。只有这样的孤寂环境才能稍微缓解棒梗羞涩不堪的心迹,只有这种与外人隔绝的环境才能让棒梗还能觉得自己是个人,只有在这种空无一人的环境下,棒梗才会觉得自己不那么丢人。
棒梗在晓得自己得了失禁的病之后,就想到了逃避,逃避也是棒梗唯一可以选择的道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种一个人的黑漆漆的环境,黑暗似乎可以遮挡棒梗羞涩不堪的那些东西。
棒梗在怨恨自己,怨恨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清醒了,看着湿漉漉的裤子,棒梗真的情愿自己一直那么傻缺下去。
清醒竟然这般痛苦。
懊恼的棒梗,使劲的将自己的头当做武器的撞在了墙壁上。
这是棒梗第无数次用头撞击墙壁。
头颅撞击在墙壁上面产生的那种痛苦感觉,令棒梗的心神泛起了一种从没有过的快感,这种快感又似乎可以最大限度的缓解棒梗心中的那种郁闷与羞涩,他需要用痛苦来压制心里的自我羞涩。
血顺着棒梗的额头流淌了下来,流进了棒梗的嘴里。
咸咸的。
黏黏的。
腥腥的。
鲜血刺激下,棒梗的眼睛变得猩红起来,这是一双好似食人猛兽不带一丝人类情感的眼神。
棒梗忽的泛起了一个之前没有过的想法。
离开。
可不是离开四合院。
而是离开这个讨厌的世界。
死亡在这一刻变得并没有那么可怕,它甚至还含着一点点美好,真正让棒梗感到害怕的事情,是四合院一干禽兽望向棒梗的眼神。
冰冷。
嘲笑。
幸灾乐祸。
这种落井下石巴不得你倒霉的眼神,成了压垮棒梗的最后一根稻草。
或许自己死亡了,就不用在去面对禽兽们那冰冷无际的眼神。
只不过这么做,有点对不起贾张氏。
贾张氏对棒梗是那么的期望。
棒梗要是死了,只有贾张氏一个人才会真正的痛苦,其余的那些人他们只会惋惜没有了看戏的笑料,使得他们不再有好戏看。
禽兽而已。
棒梗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离开的想法是不是对的。
但是当棒梗鼻子里面再一次糗到尿骚味道的时候,犹豫瞬间化作了流水,自己这般样子,活着只能是贾张氏的拖累。
一死百了。
死了。
贾张氏也就不用在操劳了。
对不起了。
棒梗喃喃的嘀咕了一声,随即用手去抓他左边桌子上的菜刀。
咦。
抓空了。
棒梗疑惑的将目光望向了左侧,他记得刚才自己的的确确将一把菜刀放在了桌子上。
空的。
桌子上并没有菜刀,反而多了一包牛师傅方便面。
这包方便面是贾张氏担心棒梗饿坏了他自己,特意买给棒梗的。
棒梗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把自己的目光扭向了右边。
要是棒梗的记忆没有出现差错的话,方便面是在棒梗右侧的桌子上,菜刀在棒梗左侧的桌子上。
可现在。
左侧桌子上的菜刀变成了方便面,右侧桌子上面的方便面却变成了菜刀。
是自己记错了?
棒梗眨巴了一下他的眼睛,随即脸色大变,就仿佛棒梗见到了天底下最最惊恐的恐怖事件。
刚才清清楚楚看到的菜刀和方便面,竟然在眨眼间又变换了它们原本的位置,左侧桌子上的方便面变成了菜刀,右侧桌子上的方便面却变成了菜刀,两者中间隔着一个活生生的棒梗。
屋内只有棒梗一个活人,棒梗又没有去动弹这些东西,那么谁变换了这些东西的原本位置。
棒梗没有了自我终结的那个想法,他现在就想闹清楚屋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左右两侧桌子上的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变换,谁做的?
屋里好像除了棒梗之外在没有其他人存在。
棒梗环视了一眼,并没有发现端倪,直到棒梗将他的目光落在墙壁上挂着的的亲爹遗照上。
这是一张普普通通的黑白遗照,往日里看着没什么,与别的照片一模一样,无非颜色不同而已。
但现在,现如今这个黑漆漆的稍微带着一些微微光亮的环境下,看着这张黑白照片,棒梗的心突然变得毛毛的,就好像那张黑白照片活了一般,给棒梗一种诡异的感觉。
是眼睛。
遗照上面的眼睛,给了棒梗一种怪怪的诡异,就仿佛这双眼睛突然活了过来,又好似这双眼睛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棒梗的一举一动。
是因为这一切嘛。
棒梗干咽了一口吐沫,将自己的身躯微微的朝着左侧扭动了扭动。
怪事情发生。
白黑遗照上那双无神的眼珠上也跟着向左侧移动了一下。
棒梗看的很清楚,之前是直视,现在变成了斜视。
照片活了。
不不不。
或者说闹鬼了。
棒梗强行压住心头的惊恐,又把自己的身躯微微的朝着右侧扭动了一下,照片上面的眼珠子变成了右斜视。
炸锅。
所有的感触瞬间炸锅,就连棒梗头上的头发也在这一刻一根根的竖立了起来,他动了动身躯,想要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怎奈身躯四肢宛如被人吸干了所有的力量,一点动弹不得。
“啊!”
棒梗惊恐的大喊了一声,他发现自己的叫喊声音似乎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才能听到似的,亦或者他一直没有喊出这一声啊的惊叫,声音自始至终一直在棒梗的口腔内打转。
这……
棒梗的眼睛睁的老大,他在刚才的挣扎过程中,不小心看到了镜子。
镜子棒梗并不陌生,自打棒梗清醒后,棒梗一直没有勇气去看镜子中的自己,他不想看到落魄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