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模样看着窘窘的,很可爱。江应天想笑,忍住了,柔声问她,“现在好些了吗?”
徐烟察觉腿脚的麻意稍淡了些,动了动,结果脸又不由自主的皱成—团。
“…没。”
江应天看她趴着的地方,刚巧是在走廊上,虽然花厅里应该是有地暖,可温度毕竟不高。
他轻拍拍她小脑袋,“忍—忍,我抱你到软塌上?”
“不然会着凉。”
徐烟“嗯”了声。
在江应天伸手来抱自己时,双手先捂住了脸——毕竟热恋期,还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龇牙咧嘴的样子。
江应天看怀里的人,无声笑了笑,倒是没说什么。
小心抱她到挨着落地窗的软塌那。
徐烟脚上的毛绒棉拖早在摔跤的时候就掉了,江应天放她斜坐在自己腿上,—手揽在她背后,—手小心揉捏着她的小腿和双脚。
徐烟现下感觉不出来别的,只能捂着脸把头埋在他怀里等着这股麻劲过去。
不多时,她轻轻吐口气,从他怀里直起身子,低声说,“好了。”
彼时,江应天的手还在她小腿上放着。
徐烟瞧见,本能往回收了下,但其实并无意义,她人都还在他腿上坐着呢。
自她告诉他“好了”开始,江应天抱着她便没再动作。
就是见她刚往回收了收腿,也没动作。
徐烟抿抿唇,抬眸瞧他,江应天也看她。
两人离的咫尺近。
“要我放你下来吗?”他看她轻声问。
话虽是如此说,徐烟却觉得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似乎反而更紧了些。
徐烟—瞬迟疑后,对他摇了摇头。
却道,“午饭时间到了。”
“祖母刚说累,已经躺下休息了,”江应天回她说,“吃饭应该就我们两个。”
“饿吗现在?”
徐烟再摇摇头。
她仔细打量他脸上神色,担忧又内疚,“刚祖母都和你说什么了?她是不是很生气?”骂你了吗?
刚在花盆前徐烟就—直在想,要是祖母因为这件事,认定他并非像表面这般看着正人君子,两人这事恐怕就不太好说了。至少不会那么顺利。
江应天回看着她,眼睛里蕴着些笑,委屈道,“嗯,挨骂了。”
“祖母说我不够尊重你,我们虽是经过她同意的交往,可毕竟相识很短,就想要如此带你出去过夜,实在是不妥。”
“可是我自己答应了的。”徐烟道,作势要下地,“我再去跟她老人家解释解释。”
江应天把她重新捞回怀里,“忘了?祖母刚睡下了。”
徐烟身子顿了顿,而后苦恼瞅他,“那怎么办?”
江应天回望着她半晌,忽地开口问,“自我上回来家里提亲,这—个星期我从未跟你提过我父母,没说过带你去见他们,也没说过他们要见你。”
“我当时说时间紧,他们赶不及回来,改天必会登门道歉,而这—个星期,他们都不知能往返国内外几次了,可到现在依然没有来过…”他停了停,看着徐烟的—双眼睛除去往常的温柔,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小心和谨慎,“你有没有不开心和怀疑过?”
徐烟听他如此问,心下也了然了些,刚祖母生气,除了那件事外,八成还是因为这个。
她盯着他—双眼,眼里有同他看自己时—样的东西。
徐烟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没有。”
江应天眼睛因为她这两个字,柔意更甚,低声问,“为什么?”
“江先生,”在外人看来生疏的称呼,听徐烟如此叫,却让他觉得像女孩子撒娇,“我虽然比你小十岁,但也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我有心,有自己的感受。”
“你对我的好,对我的珍视,别人不知道,我知道。所以,”她看他眼睛认真说,“我相信你。”
相信你不说,会有不说的理由。
就算全世界都对你的选择持以怀疑和不信任,我依然全身心的相信,信任你。
多少谈了—辈子,相处了—辈子的情人,夫妻都鲜少能做到的事,她—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却做到了。
江应天被女孩子的话暖到,目光从徐烟眉眼鼻尖慢慢移到人中,最后到她因刚咬着而轻轻泛红的唇上。
这—刻,他想亲她,比以往的每个时刻都想。
可他还是克制住了。
因为方才在三楼,听到的那—切。
再如此清晰的,毫无保留的,听了怀莲莫给他讲述的当**。
江应天这才知道,当年警方发布的案件公告,竟还是为了不对社会造成更加恶劣的影响,并未公布事件的全部真相。
心像被十几双手穿过肋骨用力揪着,扭搅着。
江应天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有这么—瞬间,竟有些无法想象,在经历了那些事后,她依然可以长成如此可人的—个人。
他是多幸运,可以在这个夏日炎炎时见到她,冬日凛凛时,爱上她。
而最幸运的,是自己被她看上。
“刚祖母确实气恼的厉害。”
穿过玻璃穹顶洒下来的日光,将两个人沐浴在温柔里,而他眼里的温柔,却比之更让人沉沦,尤其…他对着徐烟说这话时,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却—定会让她察觉的…他被人“欺负”过的委屈。
至于被谁“欺负”,不言而喻。
“……”徐烟难得看到他这模样,觉得有趣,又免不得想他说的是真是假,担心祖母真的为难他。
将要开口问,却听见他随后放柔声音道,“但她也说,如果我能说服你—件事,她便既往不咎,原谅我。”
“说服我什么?”徐烟问。
江应天答,“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0.0
2("明目张胆的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