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梦里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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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烟在江宅住着的那段时间,江应天不论多晚也要坐将近三个小时的车子回来同她一起睡觉。
哪怕他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三四点,洗漱过后什么也不做,只是抱着她温存片刻便就要赶回公司里去。
徐烟心疼他来回奔波,想陪他回离他公司最近的星月国际住,可每每想要同江母张口,都被后者眼中毫不掩藏的“溺爱”给噎了回去。
江母知她不爱同外人接触,从不提带她出去的话,知道她喜欢花,和江父筹谋着要在后院湖的另一边空地上也建一间温室花房给她。
徐烟好不容易才让她将这计划搁浅掉。
不过还好,住在江宅的这段时间,徐烟除去画画构思作图,倒是还有件事方便了她。
……学厨艺。
天时地利人和。
蒲韬和薛玲她们从小看着江应天长大,自然对他口味最是了解。
她没让她们把这件事透露给江应天,想自己默默努力,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悄悄地惊艳他。
当徐烟不大好意思的把自己的小计划告诉她们时,两人脸上皆是过来人的笑。
同声若鼓瑟,合韵似鸣琴。
她为他,如他为她一般。
……
立春过后的某天,徐烟听到江应天从隔壁房间洗漱过后小心开门进来的声音。
黑暗里,她眼睛悄悄睁开看桌上,两点四十三分。
江应天以为她睡着,怕自己刚洗过澡身上凉,没敢直接去抱她,想等在被窝里暖一会儿了再过去。
所以只是借着窗外的月光小心翼翼躺在床上一侧没动。
哪知下一瞬,却发现另一侧的女孩子主动翻身靠过来,搂住他。
不止如此,小脑袋还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
如何看,都不像是熟睡的样子。
他掌心捏着她下巴将她脑袋从自己怀里抬起来,借窗外月色看她,轻声道,“我吵醒你了?”
徐烟在月光下和他对视半晌,轻轻摇头。
她捉他的手到唇边亲了亲,后不满足,手臂攀到他颈后,仰脸去亲他。
江应天对于她的主动向来有求必应,配合的张开唇,任她在自己嘴里攻城掠地,搅弄风云。
等她满意了,满足了,这才反守为攻,覆身而上。
……
潮涨潮又落,两颗紧紧相贴的心在寂静的夜里,跳的缓慢且重。
温存片刻,江应天拿床头柜上的纸巾给徐烟草草擦了遍身子,想趁着还有些时间,抱她去浴室洗澡,却被她搂在腰间的手箍着动不了身。
江应天无法,只能搂着她往床边靠,尽量让她身上盖着被子干燥的一侧。
徐烟闭着眼靠在他胸口,听着外头突兀且响亮敲打着窗棱的雨声。
月亮何时躲开的,她刚竟全然没注意到。
徐烟昏昏欲睡,却还是努力让自己清醒着,掌心在他结实的后腰那轻轻摩挲。
尽量掩着情绪,柔声说,“我听爸爸说你又要出差去了。”
果然。
江应天指尖勾着她下巴,让她抬头,轻啄下她鼻尖看她笑,“怪不得今天这么主动,原来是因为知道我要走?”
徐烟瞧着他没说话,只是巴巴的又往他怀里靠。
江应天被怀里的女孩子甜的心口疼。
心道自己大概真的像沈珏所说,被她下了蛊。
看不见她时,想她念她,看见她时,眼睛和手离不开她。
江应天手在她身上,不怎么正经的和她咬耳朵,“乖乖要和我一起去吗?”
徐烟闻言顿了下,随后很快摇头。
他去工作,她跟着像什么话。
徐烟尽量忽视自己身前他不老实的手,“几点的航班?”
江应天应一声,“九点。”
她问题忍不住一个接着一个,小声再问,“这次去多久?年前会回来吗?”
“会。”他忙着,但也不忘给她回应,“等这次回来,我们搬到楼上去住。”
徐烟听闻这句,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意思。
他说过他在铂钥自己那栋顶楼买了一个大户型的,当时跟着她住在楼下,是因为软装最后还没好。
徐烟摸摸他的脸,轻声说,“委屈你了,江先生。”
和她挤在两百平的公寓里两个多月。
江应天笑,可是懂得什么是“得寸进尺”。
低声问她,既然知道他“委屈”,那想如何“安慰”他?
徐烟被他这句话问的哭笑不得。
察觉到他意图,她轻轻拨他的手,声音柔柔的,“…你睡一会。”
“没关系,”江应天小心将她移到身子底下,贴着她耳边低声道,“我到飞机上可以睡。”
现在早上五点,从江宅到机场两个半小时…还有时间。
徐烟:“……”
……
徐烟这次没熬住困意,他还没结束,她已经堪堪入了梦,只余一点点意识配合着任他摆弄。
此后江应天拿温毛巾给她擦身子,裹紧她放到沙发那,新换了一床被子再抱她回床上她都无知无觉。
也许江应天在离开前给宅子里的人打过招呼,徐烟无人来打扰,这天她睡到中午十一点才醒。
她抱着被子,看淅淅沥沥的窗外。
远处雨雾里,湖水冰消,雨落上去会有阵阵涟漪荡漾。
红色的祈愿香囊在风雨里摇摆不定,就像她跟着江应天飞走的那颗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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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旬,腊梅不复严冬花盛,但胜在徐烟眼里,即便是枯枝败叶,也是一隅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