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了屋里,照在地板上,洒下淡金色的光芒。
叶雪乔被阳光晃醒,撑着手肘从床上缓缓坐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他高中时期在叶家老宅的卧室,梨花木家具上典雅古典的雕花出自名匠之手,书桌上摆放着一匹金色的小马,是爷爷送给他的十七岁生日礼物。
叶雪乔看向挂壁镜,镜子里的少年顶着一头柔软蓬松的金发,雪白的兔耳朵因为震惊而直直地竖了起来。
他火速下床,走到课桌边翻了翻自己放在地毯上的书包,从包里掏出了一张滨海市知行学校园卡。
卡上写着:高二一班,叶雪乔。
“少爷,今天开学第一天,不能迟到。”王管家敲了敲叶雪乔的房门,“该起床了,少爷,少爷醒一醒,该吃饭了!”
“王伯,来了。”
叶雪乔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虽然难以置信,但这似乎是七年前。
十七岁未被丈夫标记过的身体,并没有任何乌木沉香的味道,散发着纯粹的薄荷青草味。
如果不是玉石婚戒还牢牢套在左手无名指,随着他一起回到了七年前的十七岁,他会觉得一切都是梦。
“忘了还给他了。”叶雪乔自言自语,“应该还给他的。”
祁暮云把戒指给他套上的时候,说这戒指是祁家的传家宝,他自从戴上了就没摘下过,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叶雪乔发了一会儿呆,默默把戒指摘下来,放到了抽屉里。
他重生在七年前,又拥有了一次改变人生的机会,现在他十七岁,大好青春年华,他还有很多遗憾和梦想没有实现。
这戒指连同他曾经对祁暮云的爱,就这样被他锁进了抽屉。
一楼餐厅里,王管家把热气腾腾的胡萝卜餐包和奶油甜汤端上桌子。餐桌前头发花白的叶彻今早才从国外出差回来,他看向了叶雪乔,笑呵呵地说:“乔乔,睡成垂耳兔了?”
叶雪乔看着爷爷慈祥的笑容和带着爱意的目光,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还是忍不住拥抱了爷爷。
“大早上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想你了。”
叶雪乔不满一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因病去世了。
母亲刚死不到半年,未婚先孕的后妈就带着和他同岁的弟弟顺理成章地登堂入户。比起家世普通的母亲,后妈性格强势,家世显赫,和父亲强强联手,搞得叶雪乔反而像是这个家的外人。
等他大了一点,爷爷就带着他在老宅生活。
他为了不给常驻国外工作的爷爷添麻烦,上了初中就住在学校宿舍。偶尔他会在周末回去见一见自己冷漠的亲爹和看似和善实则一肚子坏水的后妈,也免不了遭人冷眼,所以,家不像家,他有家不想回。
叶爷爷敏感地察觉到了叶雪乔似乎不太开心,他说:“你爸又训你了?”
“没呢。”叶雪乔喝了几口热汤,“他忙得很,没空训我。”
“你是个聪明孩子,可别和他较劲。”叶彻把刚刚烤好的胡萝卜餐包放进叶雪乔的盘里,“但是啊,学习是为自己学的,乔乔,技多不压身,书念得好,总归是有好处。要是宿舍住不惯就回家住,下晚自习让老王去接你。”
叶雪乔点点头,说道:“我知道的。”
“爷爷知道你的心情,他平日里对你不闻不问,每次见面还拿你和你弟比学习成绩,确实是他不对。”叶彻笑着看向叶雪乔,“可是你上学期好几门课都不及格,爷爷觉得你就是没用心,这学期分了理科,你静下心来学,不要总是逃课逃自习打游戏,肯定能进步,是不是?”
叶雪乔点点头:“嗯,是。”
叶彻揉了把叶雪乔的金发,说道:“这周末别忘了请祁暮云来吃饭,听说那孩子又考了年级第一,你不愿意听补习老师的课,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就请教他嘛。”
提起祁暮云,叶雪乔咀嚼速度变慢,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上辈子这个时期的他对祁暮云非常上头,他脑袋上这顶金灿灿的金发就是证明。
高一暑假,他忘了哪儿听了一嘴祁暮云喜欢金发美少年,脑子一热就去染了,现在想想真是个大呆逼啊。
爷爷请祁暮云来家里吃饭的事情他也记得,吃完这顿饭,两家正式订婚。他有多开心,祁暮云就有多不开心,那会儿,他还天天上赶着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简直不堪回首不忍直视。
“少爷,好好学习啊!”
到了知行中学门口,王伯伯还不忘叮嘱叶雪乔学习。叶雪乔抿着嘴点点头,刚转身,从黑色奔驰走下来的祁暮云和叶雪乔擦肩而过。
叶雪乔下意识地往祁暮云的方向看了一眼,身后传来几个同学的惊呼。
“一个假期不见,祁神怎么又帅了?!”
“个子高,长得帅,学习又好,听说他家境也很好……哎,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啊。”
“这腿这腰真是绝了,好想被他按在墙上亲啊啊啊!”
“刚刚过去的是叶雪乔吧?他染金发了唉!”
“他不是一直在追祁神吗,今天竟然没主动追上去和祁神搭话,难道是终于知难而退了哇?”
“我觉得他俩还挺配的!都好看。”
“配?他也配啊?他成绩稀烂,追了祁神一年,祁神都没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