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走到梦境尾声时，同千列星宫一样，感到最好奇、最匪夷所思、最不得其解的问题。

曾经的他自以为理解：和仙女座的存亡比起来，那点私人情爱又算得了什么？

但是经历了星宫破碎的人生之后，他意识到自己先前的理解太浅。星宫和岁杀，两个人感情之深厚，绝非仅限于情爱，他们是一种互相和对方的人生融在一起的关系，怎么可能轻易背叛？

千列岁杀听完他这句话，神情更加奇异。

“你到底在梦里经历了什么？”他急切地问。

许振猛然发现，他所用的语言既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不是地球上任何一种语言。

他说的是仙女座官方语言！

许振张了张嘴，回忆自己之前所说的话，也是用的仙女座语言。

难不成，入了一回梦，还学了份技能到手？

那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五年的学习成果其实都印在了脑子里，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他尽力组织语言，对千列岁杀讲了自己梦中的遭遇，以及千列星宫残缺的记忆。

千列岁杀听完，有些失落，默默地坐下消化这件事。

许振坐在他身边，又问起之前那个问题。

千列岁杀却不愿意回答，“你要是实在好奇，不如帮他恢复一下记忆好了，看看他喜怒哀惧惊的五种回忆里，有没有提到这件事。”

“我能帮他恢复记忆？”

“家主洗掉他记忆的手段，应该和格罗萨所用的手段一样。”

“岁杀，你还想和他在一起吗？”

许振本来对别人的感情生活没想法，但是经历这个梦之后，他总感觉特别遗憾。

千列岁杀道：“问这个干什么？还是说正事吧，利维坦的神智有恢复一些吗？”

许振摇头，“不过好在，我们已经找到了恢复他神智的办法。”

“难不成你以后还要进入别人的人生，继续这样，一过就是十年二十年？”

许振道：“别无他法，又能怎么办？”

千列岁杀把许振的身子扳过来，摸了摸他的头。

“你看你，才只不过睡了十分钟，脸色都憔悴成什么样了。”

“十分钟？梦里十年，外面只有十分钟吗？”

“要不算了吧，”千列岁杀道，“这次是我心急了，仔细一想，超凡复苏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还是你的办法更稳妥一些，培养出多多的超凡者，再慢慢图谋湮灵碑。”

许振想了想，道：“不行，利维坦的价值太大了，必须让他恢复神智。”

“你是想……”

“这身骨头是他的，他说不定会知道，怎么样让它长出肉来。”

“而且，”许振走入蜡烛圈，看着地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我总觉得这个厄利维坦，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千列岁杀道：“我知道这个字的意思。”

“你知道？”

“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这应该是利维坦的全名。”他走过来说，“在监狱图书馆里，那些宗教书籍里有记载，圣和厄是两个特殊的名称前缀，有点类似于姓氏。”

“祖上三代道德分都高于四千、自己道德分也高于四千的人，有资格冠以圣的前缀。祖上三代道德分都低于五百，自己也低于五百的人，必须冠厄的前缀。”

“这么看来，不是什么好姓。”许振道，“但我还有一个问题，沉星小径……会不会和利维坦有什么关系？否则，它怎么会跟利维坦的遗骨放在一起？”

千列岁杀道：“既然你铁了心，那我们就再问问他。虽然星宫记忆残破，但应该能让他稍微恢复一点吧。”

两人站在蜡烛圈中，再度以希格斯秘文呼唤利维坦。

这一次拥有媒介，也知道目标的姓名，召请的过程很轻松。

许振的手骨又一次脱离了控制，垂在地上乱写乱画。

他首先问道：“利维坦先生，请问你知道，该怎样让你的骨架长出血肉吗？”

没反应。

他再问：“请问你能帮助我们，回收湮灵碑吗？”

没反应。

他接着问：“请问你知道沉星小径吗？”

没反应。

最后，他只好问：“有没有效率更高的，让你恢复神智的办法？”

手骨动了，在地上急切而潦草地写：

职业，神秘，超凡者，众生梦。

许振猜测道：“你是说，这需要一个叫神秘的职业来完成？”

手骨画了个对勾。

“众生梦是什么意思？对比人生梦的话，众生梦莫非是，把许多人的人生编织成同一个梦？”

手骨画了三个对勾。

“那么，超凡者的意思是，这些进入众生梦的人，必须都是超凡者？”

见手骨又在画勾，他问：“入门级的行吗？”

手骨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许振无奈道：“行吧，后面的条件都能满足，就是这个神秘什么的职业，我没法给你找。”

手骨又动了。

两三下写就了一个大大的草字。

许振勉强辨认出来，这个字是：你。

“我？”他一惊，“你的意思是，我就是这个职业的？”

圣塞缪尔留下的信息中，根本没提到他是什么职业，更没提过有隐身效果的火种。导致他一度打算废功重修。

却见手骨一笔一画地写道：

神秘人，九火职业，第一火，隐。

秘界行走，虚实莫测，神秘即我，我即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