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挚宇磕完头,恭恭敬敬等在原地,却久久没听见任何动静。
他心想难道我的诚意还不够吗,疑惑地支棱起眼皮,却看见对面柳风篁、司休提、严晴雪等人瞠目结舌的神情。
徐挚宇有些赧然,心知自己今日的表现是有点不要脸。
但他心道:我这叫分得清轻重缓急,平常自然是脸面第一,可是在仙人面前,为了学本事,一点小小的不要脸又算什么?
恩公仍然没有反应。
徐挚宇忐忑了,莫非恩公厌烦别人死皮赖脸的纠缠吗?我是不是太不识趣,太过于逼迫恩公了?
想到这里,便抬头道:“恩公切莫为难,是不是你们门派里有规矩,不能随意收徒?也没关系,请恩公允许小弟追随左右,如此也能考察小弟的心性。小弟自当为恩公鞍前马后,日久见人心,我相信总有一天……”
徐挚宇:“总有一天……”
徐挚宇:“天天天……”
徐挚宇:“……”
许振转过了身,将他扶起来,拍拍他身上的尘土,语重心长道:“收徒还是算了,鞍前马后也不必,咱们都是同学,以后还是以同学相处。”
?
???
!!!
徐挚宇魂飞魄散,差点没跌到地上,张牙舞爪地乱叫:“你你你是谁?”
许振伸手欲摸他脑门,“王蛇藤的又不针对脑子,这是怎么了?”
徐挚宇惊恐后退,“怎么会是你?不应该是沈愈的爸爸吗?”
许振道:“我就是沈愈他爸。”
室友之间当以父子相称,没毛病啊。
沈愈道:“你可拉倒吧。”
说罢从地上爬起来,拉下兜帽,摘掉蓝牙耳机,掏出手机结束了通话。
于是,所有人都明白了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一群人笑疯了,尤其是柳风篁,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徐挚宇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恨不得当场给自己抠座坟埋进去。
怎么会是许振,他大学四年最讨厌的人?
一上大学就把他的风头压过了,明明样样都不如他,既不加入社团,也不在学生会任职,更不参加任何活动,除了那张脸之外没有什么闪光点,还天天冷着脸不说话,可就是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四年来徐挚宇最搞不明白的一件事就是,自己到底哪里不如许振。
如果徐挚宇是一个没什么见识、心胸狭窄的人,这一刻一定会对许振恨之入骨,发誓和他不共戴天,必报今日折辱颜面之仇。
神奇的是,徐挚宇的脑子拐了个弯,想到了另一个层面上去。
对呀。
我明明样样都比许振出色,情商也高,总是尽力照顾所有人,为什么在别人眼里就是不如许振好?
会不会就因为许振是个仙人,有不为人知的特殊本领。
我是不是傻,我跟仙人比什么比?
既然打不过,那当然要加入啊。
等我也成了仙人,学会许振所有本事,看我不把他踩在脚下,让他心悦诚服地认输。
二十二年精心维持的颜面一招丢尽,徐挚宇却感觉浑身一松。
他开窍了,他悟了!
正所谓,脸皮这东西,薄一寸自刎乌江,厚一寸入主咸阳。
平时可以死要面子,关键时刻绝不能掉链子!
我徐挚宇,也不是一味只知道好面子。
我是能屈能伸的!
想到这里,他一步踏前,紧紧握住许振的手,毅然决然地说:“没想到救我的人竟然是你,振振恩公,我还是那句话,我必结草衔环,鞍前马后,用心学习本事,不让你失望!”
其他人纷纷瞪眼,看着满眼闪动诚意的徐挚宇。
“嘶,这是鬼上身了吗?”
“那个藤真的不伤脑子吗?”
“挚宇哥不愧是挚宇哥……”
许振头疼,“你刚才应该听到我教沈愈的话了,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成为超凡者需要门票。”
“超凡者?门票?请振振恩公赐教。”
“回头再赐吧,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许振见他还想张口,便拿出催眠吊坠威胁道:“再耍赖皮,我让你直接睡到明天中午。”
徐挚宇总算消停了。
许振走向裴肃风,拿起掉在旁边的药膏,帮他接好了断手。
裴肃风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了?”许振有些奇怪。
“没什么。”裴肃风喃喃道,“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
许振也不追问,解开他身上的绳子,把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段荣和睡过去的黑衣人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