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挂坠盒看了三秒。
三秒后神色如常地说:“抱歉,我无能为力。”
严晴雪还想说话,许振直接站起来,“我去一下卫生间。”
许振狠狠洗了把脸。
抬起头,端详着镜子里发梢还在滴水的自己。
怎么,这张脸长得很像裴肃风吗?
人人都这么说,为什么他就看不出来?
他有些失神地坐在马桶盖上,下意识给花木槿打去了电话。
花木槿以为仍是开幕式的事,却听见他说:“你说……好好地长到二十二岁,天降一个活爹,是什么体验?”
花木槿:“?”
许振长长呼气。
花木槿:“天呐……你不会找着自己亲爹了吧?可你今晚也没见谁……啊!你亲爹该不会是裴肃风吧?”
许振:“……这么好猜吗?”
花木槿:“不是我猜得快,是我年幼不懂事的时候,发现你和裴肃风长得很像,就幻想过他突然认你当儿子,然后把我培养成了大明星。”
许振:“……”
花木槿:“你放心,我早有心理准备,我能接受的。”
这是什么破妹妹啊。
许振后悔打这个电话了。
那厢,花木槿却扑哧一笑,“不逗你了,你不想认他吧。”
“你怎么知道?”
“我了解你啊。别有压力,不认就不认,你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我妈……”
“我看小姨现在过得挺好的,再说这都多少年了,俩人早就相忘于江湖了,认回去多尴尬。”
许振道:“我妈是相忘于江湖了,他可没有。”
“嗯?”
许振把裴肃风和许行云之间的纠葛,一五一十说给她听。
花木槿听完虽有些唏嘘,却还是道:“没事,他都意难平这么多年了,肯定已经习惯了。你想认就认,不想认就不认,别在乎别人的想法。”
许振道:“嗯,我知道了。”
他平静地回到院子里,该吃吃该喝喝,其他人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饭后,裴肃风留他们住下,许振实在睡不着,半夜起了床,来到花园吹风。
没想到这里已经有一个人了,裴肃风独自坐在秋千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许振见状想走,却被他叫住,“许振,过来坐。”
许振犹豫一番,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裴肃风望着他的侧脸,表情似有疑虑,过了一会儿笑着说:“好巧,她也姓许,你们两个是本家呢。”
“嗯,许是个大姓。”
“你的名字为什么叫许振?有什么寓意吗?”
“我父亲说是手可摘星辰的意思,他希望我能站得高看得远,有一番作为。”许振面不改色。
“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教出你这样的孩子,一定很厉害吧。”
许振看了他一眼,“他死了。”
裴肃风一愣。
许振收回视线,“他在我小时候出车祸死了。”
“抱歉,我不是……”
“你不是有意的,我知道。”许振站起来,“困了,我先回去睡了。”
“许振,”裴肃风在他身后说,“如果当年那个孩子生下来,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长得……应该也像你这般……”
许振驻足,“裴先生,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了,一个人养孩子是很辛苦的。如果我是你前女友,就把孩子打掉,忘记过去开始新生活。”
第二天还有行程,他们起床之后,就要回酒店和其他同学会合。
在客厅集合完毕,刚打算出门,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这么早谁会来?”裴肃风的助理打开了监视器,发现门外站着两个身穿黑色作训服的人。
这两人打扮和许振颇为相似,只是那身衣服在他们身上,没有半点在许振身上的帅气。
两人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倨傲神情,很明显是不速之客。
“超务司的人。”许振一看这身衣服,就认出来了。
超务司并没有统一的工作服,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流行起了“工装服/作训服短靴/高帮运动鞋”这样的打扮,据说是领航员大人引领的潮流。
来的显然是滇南分局的人,两人进了门,亮出证件随便一晃,便道:“跟我们到超务司走一趟,唔,你们知道超务司是什么机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