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霍守礼回家以后,谢风行才发动车子离开,谁知道他车子刚动,小爱就说:“他在往楼下看。”
谢风行闻言透过车窗往外看去,就看见四楼的窗户那儿,隐约露出霍守礼苍白又阴鸷的一张脸,猛地一看,像个鬼魅一样。
饶是一向很淡定的谢风行也惊了一下。
“他怀疑了?”
“没有。”小爱说,“他只是警惕性比较高,看来以后你不能经常来这儿了。”
谢风行心情很平静,其实他觉得这次的任务也并不难完成,因为他有小爱这个外挂。
小爱可以读取攻略对象的情绪和想法,这是他的最大金手指。
“我们的目的不光是保护沈河免遭荼,还要想办法把这个杀人犯送进监狱。”小爱说。
“我知道。”谢风行淡淡地说。
车子没入主干道的车流里,天色阴霾,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
如果他救了沈河,也就意味着没有了霍守礼的犯罪证据,要想将他定罪,便只有往前和往后想办法了。
往前,就是想办法找出霍守礼之前杀害的那两个人的尸骨,再想办法定霍守礼的罪。
小说里只是说,那两个受害人被埋在了常年湿润的河边。
北城最南端就是一条入海的大河,北城人都叫南河,南河南岸是一大片山林,搜寻起来难度太大,这就要靠小爱来帮他了,但他之前就让小爱读取过霍守礼的心理活动,霍守礼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回想他过去犯下的那些罪,小爱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一直监控他的心理活动,况且就算霍守礼回想起他过去犯的那些罪,靠他如此缜密的犯罪心理,又过了那么多年,他们就算找到那两个受害人的尸骨,只怕也没办法把他们和霍守礼联系到一块。
有希望,但比较难。
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往后了。
往后,就是在救了沈河以后,再刺激霍守礼来犯罪。
换句话来说,他来代替沈河,成为霍守礼的犯罪对象。
他要替代霍守礼也很容易,只需要在火灾发生的那一刻,代替沈河冲进火场。
因为与其说霍守礼爱的是沈河,不如说他爱的是沈河救命恩人的身份。
霍守礼是个心理完全变态的人。
和大部分犯罪文的男主一样,霍守礼也有着极老套的心理创伤,内心阴暗,极度缺爱,他所侵害的对象,全都是帮助过他,给予过他温暖的人。
他杀害的第一个人,曾在雨夜给过他一把伞。
那是个极善良的小姑娘,看见他一个人在下雨的路上走,好心叫住他,给了他一把伞。
他杀害的第二个人,是个老太太,见他孤家寡人一个过,曾在过年的时候,给他送过一碗饺子。
这种人渣的犯罪心理很奇葩,也不需要去理解,总之他看上沈河,也是因为沈河救了他。
如果说其他人给予他的只是小小的善意,那沈河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对沈河的羁绊最深。
他只需要代替沈河去救他,就能成为他的下一个犯罪对象。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做好一切准备,等待寒假的到来。
“问个题外话,”小爱说,“你跟陆驰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要冷他多久。”
谢风行说:“不知道。”
“你是被吓到了么?”
谢风行就没说话。
说是吓到,其实也不准确,陆驰燃烧起来是什么样,他又不是没见过。他更多的是被自己的感受惊到了。
感官度恢复百分之六十以后,他所感受到的,和第一次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陆驰的唇,陆驰的舌,陆驰的手,仿佛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它们突然带了某种魔力,成功操控了他的情绪和身体,引领他上升,又引领他下坠。
他不喜欢那种失控的感觉,他在露出第一声闷哼的时候,忽然升起一股极强烈的排斥情绪,偏偏他不是陆驰的对手,压根推不开他。
陆驰好疯,绅士风度全无。
他能把床腿拱断,你想想!
小爱嘻嘻笑了两声:“其实有些男人是这样啦,每个男人表现都不一样,有的是闷头干,有的就是各种逼逼叨,还有就是陆驰这种,你就不说别人,说我家小美,他看着是不是可高冷,感觉冰山一样的男人,但其实他一到床上那叫一个……”
小爱戛然而止。
谢风行冷笑:“有本事你继续说。”
“哎呀,我会被扣积分啦。”小爱说:“我喜欢的你未必喜欢,我理解啦。不过这也不能光怪陆驰。”
谢风行眉头一蹙:“所以还还怪我了?”
“对啊,你看你那个反应夸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爱说,“真的不能再聊下去了,不然真的就要被关小黑屋了。”
谢风行将车窗打开少许。
“他腰力可真好啊,好会拱。”小爱说。
“闭嘴!”谢风行说。
风卷着雨丝从窗户缝隙里飘进来,谢风行紧抿着嘴唇踩下了油门。
明天他们就要开学了,他直接开去了北城国际赛车场进行体能训练,他这一练就是两个小时,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黑,整个人再没有一点精力了。
陆驰今晚并没有来。
常瑞说:“他随董事长飞法国了,估计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谢风行吃完晚饭就回去睡了,他现在的床是那种十个男人躺上去随便滚都不会塌的床,而且比他原来那张双人床宽了足足一米。
大到一看就是要两个人睡的。
但谢风行还是习惯睡在靠窗的一边。
已经是十月份了,天气转凉,可他还是习惯开着空调睡。
一连七天,他都没见到陆驰,也没收到过陆驰的一个电话。
他感觉陆驰是故意的。
这些小手段,他一眼就看穿了。
七天过去以后,陆驰还是没回来。
常瑞说:“那边好像不太顺利,他可能要在那多留两天,这次谈的是个大项目,很多公司都在抢。”
谢风行感觉常瑞就是个传话筒。
有些话未必是他想说的,而是陆驰让他转告的。
又是三天过去,到第四天的时候,谢风行睡的模模糊糊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点动静。
他将台灯打开,就看见陆驰衣服都没脱,就倒在了他的床上。
“困死了,”陆驰一边说一边掀开被子躺进去:“我这些天睡眠质量差的很,十来天没睡一个安稳觉。”
他的神色是真疲惫,有风尘仆仆的感觉,躺下去以后又坐起来,困恹恹地问:“能在这儿睡么?”
谢风行问:“洗澡了么?”
陆驰就爬了起来,神色看不出一点高兴,眼睛几乎要睁不开,困恹恹地去洗澡了,像个累的已经失去灵魂,所以也毫无心机的行尸走肉。
谢风行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半。他翻过身去,继续睡觉,大概十几分钟以后,陆驰裹着凉气躺进了被窝里头。
还算安分老实,没靠过来,俩人中间隔了两个人的空。
陆驰伸手关了灯,在黑暗里长长吁了一口气。
小心机还是有用的,终于又睡到一张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