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斯昂眉心一紧,偏头看向身侧的宋安宁,见面三分笑的眼底倏然间没了笑意,寒意慑人,“你刚才叫我什么?”
宋安宁眼神调笑似的看着他,“斯昂啊,怎么了?赵先生脾气这么大,不能这么叫你?”
赵斯昂冷冷望着她,并不说话。
“你怎么了?今天好奇怪,快走吧。”她在赵斯昂副驾前的小抽屉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塞进嘴里,“甜。”
赵斯昂平展的眉心渐渐紧蹙,“谁告诉你这里面有棒棒糖的?”
宋安宁疑惑看着他,“我就好奇一模,没想到里面真有糖,吃你一颗糖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我晚上没吃饭,饿了。”
握着方向盘的手更紧了,赵斯昂现在终于明白江郁为什么会将宋安宁放在身边。
太像了。
不仅仅是那张脸,无论是神态还是气质,都有八分相似。
难怪江郁舍不得放手。
脚踩油门,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一间大厦前,大厦一眼望去灯火通明。
宋安宁跟着他下车往里走,有助理在大厦前等着,一见人连忙迎了上来,“赵先生,林氏那边……”
赵斯昂抬手止了他接下来的话,看了宋安宁一眼。
助理会意,不再说话。
宋安宁沉默跟在赵斯昂身后,不动声色打量着四周。
如果她没猜错,赵斯昂是回公司加班了。
宋安宁无所谓,反正她的兼职时间是固定的,怎么安排是赵斯昂的事。
进电梯上了赵斯昂的办公室楼层。
她被安排在赵斯昂办公室的休息间里,看着办公室里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员工,她无聊撑着下巴听了一会。
是一个收购案有了问题,似乎是个疏忽,进来的员工个个战战兢兢不敢吱声,而赵斯昂则一改往日生活中的斯文平和,训起人来的语气格外不近人情。
等办公室内的员工被全部赶走加班后,赵斯昂看了眼沙发上摆弄着手机的宋安宁,昏暗的台灯光晕照在熟悉的侧脸上,赵斯昂森冷的眼神逐渐有了些许的温度。
他几年来的努力,全是为了让秦凝看到这一幕。
可如今秦凝却看不到了。
宋安宁抬头看向赵斯昂,恰好与他眼神撞个正着,眼底的眷恋与遗憾看得一清二楚。
她走到办公桌前,笑意更浓了。
“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知道一胜电子吗?”
【是曾经在国外校园暴力过他,还差点害了秦凝的炮灰的家族企业。】
当年赵家风雨飘摇在破产边缘,林家见死不救甚至落井下石,差点被收购,为了不让赵斯昂受到牵连,将他送出国留学。
在国内时,有群富二代与赵斯昂一干富二代有过节,如今赵斯昂落单,和他们撞上,自然不会放过。
校园暴力在国外并不罕见,那段留学生生涯,可以说是赵斯昂最为艰难和痛苦的时期。
直到后来秦凝出现。
赵斯昂确实是个狠心,还很有野心的的人,能为五年前一个痴心妄想的目标而为之努力谋划,处心积虑将一个集团公司搞垮占为己有,蛰伏整整五年。
宋安宁了然,“知道一点。”
“我花了五年的时间,终于将林家产业占为己有,这么重要的一刻,你就不想说些什么?”
说什么?说你废物,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完成天凉王破的操作?简直拉低了霸总的时髦值。
“恭喜。”
赵斯昂沉沉看着她,“恭喜我?”
“你知道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永远站在你这边,”她拿出从休息室沙发旁的抽屉里找到的一个大型创可贴,贴在赵斯昂手背上,遮盖那道长长的红痕,“工作归工作,身体也要顾念,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吧?我帮你叫了份外卖,是你喜欢吃的,待会就到。”
赵斯昂不喜欢创可贴这样的东西来遮掩伤口,比起那些微不足道的伤口,创可贴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受伤时有多蠢。
他看着面前笑容单纯直达眼底的宋安宁,“我查过你,单亲家庭长大,后来又随着母亲嫁给现在的继父,三流的大学,三流的工作,三流的人际关系,三流的你,而秦凝从小成绩优异,钢琴舞蹈样样都会,后来出国留学,拿的是常春藤名校的文凭,除了这张脸,你哪一样比得上她?还是说,从小缺乏关爱的你,想要在这种病态的关系里体会短暂虚伪的爱情?”
宋安宁眉眼轻弯,丝毫不因赵斯昂的话影响心情,“赵先生如果想知道原因的话,以后可以多多找我做兼职,时间久了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而今晚,赵斯昂最开始也是秉承着一种看戏的态度,怎么突然说一些与她工作内容无关的话题。
“宋安宁”和秦凝的差距她当然知道,但替身这份职业的岗位要求,不就只有脸必须相同这一点要求吗?没听说还要一样的家庭背景和人生轨迹。
既想要她扮演秦凝弥补遗憾,在沉浸其中时,又觉得她不够优秀,所作所为侮辱了心目中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