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四公子贾飞林死在翠烟楼的消息传进碧桐院里的时候,梅若彤正在吃早饭。
“姑娘,廖勇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徐家大公子徐长治为了赔罪请贾飞林到翠烟楼消遣,结果贾飞林中毒身亡,衙门那边已经封锁了翠烟楼,徐长治已经被抓走了。”
青竹说完,见梅若彤依然在不紧不慢地喝着碗里的粥,也顾不得太多,走近梅若彤身边低声说:
“姑娘,咱们怎么办?德妃那边会不会起疑心?”
梅若彤不回答,不慌不忙地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对青竹说:
“别着急,你先吃饭,吃完了咱们去昭阳宫走一趟。”
青竹急得跺脚,可是见梅若彤已经冷了脸,她也只能在梅若彤对面坐了下来。
碧溪和小小忙给青竹拿碗筷,青竹急急忙忙地把饭吃完,梅若彤这才起身净手漱口,然后带着青竹出了碧桐院。
老太太也知道了翠烟楼出事的消息,一见梅若彤过来,就遣散了焦嬷嬷等人,拉着梅若彤在身边坐下问道:
“彤儿,你前几天说这件事很快就会烟消云散,可是早就知道了会有今天的结果?”
梅若彤平静地点了点头,柔声对老太太说:
“外祖母不用担心,此事只会牵扯徐家,断不会影响我们的。”
老太太嘴唇颤抖,拥了梅若彤在怀里,含泪道:
“孩子,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也不问你,可那位李公子只是二殿下府上的一个管事,不可能做下这样大的事情,他背后必定还有人,你和他来往一定要小心,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自保为上。”
梅若彤拿出帕子替老太太沾了沾眼角,轻声说:
“我会牢记外祖母的话,您只管安心在家里待着,让家里人不要有什么异动,我去趟昭阳宫,事情很快就会结束的。”
老太太扶着梅若彤的手把她送到碧桐院门口,看着她和青竹走远,忽然又落下泪来。
马车刚走出柳林街不远,青竹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递到梅若彤面前说:
“姑娘,这帕子上面浸了辣椒水,你拿着,万一等会哭不出来了可以应急。”
梅若彤瞥了一眼青竹,淡淡地说:
“你觉得德妃是傻子吗?若是被她发现了一点异常,我们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青竹咬了咬嘴唇,默默地把帕子塞到了脚垫下面。
昭阳宫里死一般地寂静,德妃呆呆地坐在正殿里,门外的地上跪了一大片宫人。
梅若彤满脸泪水地走到正殿门口,等她踉踉跄跄地奔到德妃身边时,已经哭的更咽不止。
德妃搂了梅若彤在怀里,咬牙切齿地说:
“我要让他们去死,让他们都去给四儿陪葬。”
梅若彤颤抖着手从袖子里掏出贾飞林给的那块玉佩,哭着说:
“娘娘,我昨天才给这玉佩换了新的络子,您留着,想四公子的时候也是个念想。”
德妃接了玉佩,强忍的泪水终于汹涌而出。
一个小内侍匆忙奔进正殿,跪下向德妃禀报:
“启禀娘娘,大理寺那边查出结果了,四公子昨晚喝的久春酒是南边的特产,是徐大公子从家里带到翠烟楼的。”
德妃忽地一声站起来,恶恨恨地说:
“我这就去见陛下,你去告诉赫儿,让他马上进宫,大理寺那边也马上派人去催,务必将徐家老小全部拿下。”
小内侍忙又磕头,哆哆嗦嗦地说:
“娘娘,大理寺已经去徐家拿人了,殿下有口信送进来,应该马上就要到宫里来了。”
德妃擦了擦眼泪,嘱咐梅若彤先回府,她自己带着一群宫人浩浩荡荡地往承德殿去了。
梅若彤松了口气,抽出帕子简单擦干净了手脸,就带着候在殿外的青竹缓缓地往宫门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