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不错,比我想的强。”低低的轻喃声随风而逝,跟女帝身后的侍女眼观鼻鼻观心,恍若未闻。
实上,阿洛都做好了秦珏会跑到晕厥的准备,没想到他竟然坚持了下来。
带侍女慢悠悠到营帐,按照一贯的生物钟上床休息,睡前阿洛心中想明日的盘算,慢慢进入了梦乡。
泽西国已经投降,按来说可以直接班师朝了,阿洛也打算去,毕竟长期外,国内务不好处。
大兴兵权掌握独孤洛手中,也正是因为有兵权,大兴才为她的一言堂。
阿洛一声令下,大军便迅速行动起来,不过人数太多队伍太大,光是整行装便花费好几日,阿洛也不急,如往常一般一大早就去校场练武。
秦珏很早就帝王营帐前等待,他跑了十圈之后,一晚上睡得很好,哪怕营帐内有人打呼,呼吸间都是脚臭汗臭味,他也陷入了深深的沉眠。
显然,他的适应力比他想象的还好。
就如之前那位侍从说,女帝卯时便起,那时天还蒙蒙亮。
因刚大战完,女帝给士兵们放了假,休整几日不必早起练兵。灰白的天幕上还残留几颗星子,天边的月亮也仿佛失了『色』,偌大的校场内只有女帝一人。
秦珏与其他几位侍女一起,站校场边缘,看女帝其中挥抢练武。
她的武艺极为出众,秦珏曾见过高迁演武,高迁是泽西第一名将,十多年前泽西与周边国家摩擦中打过好几次胜仗,名声外。
但跟女帝比起来,秦珏记忆中还算勇武的高迁,瞬间变得黯然失『色』起来。
女帝的长.枪如臂指使,每一枪.刺出,都带雷霆万钧之力,长.枪横扫之处沙石翻飞,空气中传来一道道破空之声。
秦珏看得目不转睛,心口跳动的速度超乎往常,他的血『液』都好似随那长.枪舞动的频率沸腾,眼带难以掩饰的、鲜明的艳羡。
他何尝不想像女帝般强悍呢?可若他一旦展『露』锋芒,泽西后宫那些女人们立马就会扑上来把他撕碎片。
泽西的皇太子,只能是个怯懦平庸、蠢笨无能的人。
察觉到不远处的灼灼视线,阿洛停下动作,抬眼看向场边,唤道:“过来。”
秦珏表情微怔,下识向前一步,随即又怕是自己会错了。
可看女人直直望向自己的目光,他心底又禁不住生出一点微妙的预感。
迟疑了一瞬,女帝隐隐不耐的目光中,秦珏大步向前走到她面前。
“陛下,您叫奴?”
女帝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抬了抬下巴:“会用枪吗?”
秦珏身量比女帝高,明明是他俯视她的,可每次她面前,他都有种自己才是被俯视的错觉。
“……奴不会,陛下。”
女帝瞥他一眼,手的长.枪突然向前一挥,骤然击打秦珏腿弯处。
秦珏昨日夜跑了太长的路,腰腿到现还是酸的,即便一击力道不算重,还是叫他膝盖往前一屈,整个人扑倒跪上。
男人狼狈直起腰,虽是垂头,话语藏倔强:“奴不知错何处,陛下。”
女帝冷声说道:“身为侍从,如此无力,若遇袭击,是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
秦珏沉默片刻,躬身沙哑道:“奴知错,望陛下责罚。”
女帝声音一如既往,冷漠道:“看见柄枪了吗?握它,早膳之前,给我挥舞一千遍。”
朱红『色』的长.枪伸到他眼前,银亮的枪尖好似灵蛇一般,闪烁森冷的寒光。
枪尖下挂新制的红缨,据说每战斗一场,红缨便换上一枚。
秦珏薄唇紧抿,双手接住枪杆,女帝松开手的刹那,他的手便被压的往下一沉。
“难道握枪也我教吗?”
女帝的声音钻入耳中,依旧是没有起伏的冷淡,秦珏仿佛从中听出了失望的味。他不知为何心中一慌,忙忆女帝方才的动作,握住了她手持枪杆的位置。
红木的枪杆上,还残留她掌心的热度,秦珏双眸一凝,双手霎时变得灼热。
那热度好似蔓延的蛛网,从指尖流淌向全身,让他心脏不受控制快速鼓动起来,耳中鼓膜都能听见那一声强过一声的、擂鼓般的响声。
男人喉头滚了滚,低哑嗓音道:“陛下息怒……奴会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