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安纾瑶又不确定了:大师兄的病,到底是丧心病狂的病,还是脑子有病的病?
纠结下,她又去请教了第三个人。
“大师兄啊。”宗景灏摸着下巴,认真思索了片刻,然后用他认为的最精准的语言形容道,“是个神经病,别惹他,会被砍。”
安纾瑶想知道更多细节,于是尝试性的问:“我听说大师兄脸上有一颗痣?”
“对。”宗景灏点头,“别盯着看,会被砍。”
安纾瑶又问:“我还听说大师兄长得很好看?”
“对。”宗景灏道,“别夸他好看,会被砍。”
安纾瑶梗了一下:“第一次见面,我想准备个礼物给大师兄,二师兄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宗景灏:“别准备,他不配。”
安纾瑶:“……”
大师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越来越好奇了。
这次灵虚宫一共选出了五十位年轻的修士,前往金陵参加仙盟交流会。
灵虚宫为修士们准备了渡船,也订好了客栈,行程全包,食宿全揽,十分豪气,但玉衡真人还是嫌他们穷酸,渡船又破又挤,客栈也好垃圾,以往男徒弟们过去参赛,苦点儿就苦点儿吧,这次闺女也要参赛,不能受这委屈。
所以玉衡峰的弟子们没上渡船,玉衡真人一掷千金买了艘超豪华的大船,带着弟子们出发了。
船一共有五层,最上方建了个观景的小凉亭,坐在凉亭里,上方是皎洁的圆月,下方是一望无际的海,向远看能看到天空与海水的交界,收回视线能看到甲板上起舞的舞女。
绝对是至尊享受。
“哇!”没见过世面的徒弟们一起惊呼,“这船也太大太豪华了吧?”
他们只有七个人而已,坐这么大的船是不是有点儿浪费?
玉衡真人扭头,以震惊的目光看向六个傻徒弟:“就这破船还豪华?”
即没镀鎏金,也没镶宝石,造船用的木材也不是灵木,就一艘普普通通的船,到底豪华在哪儿了?
徒弟们也震惊了:破?他们七个人坐的船,比灵虚宫给被选中的五十个修士包的船还大,而且造得也更精美,有瞭望台,有观景台……甚至还能在船里办宴会,这还不够豪华吗?
师尊,你还想要多豪华?!
徒弟们跟师尊一起出行的第一天,就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参差。
除了玉衡峰的弟子以外,天玑真人和赤霞仙子也过来蹭船了,天玑真人还带着一个女徒弟。
“我记得你们峰不是被选上了三个弟子吗?”玉衡真人问道,“怎么就带来一个?另外两个呢?”
天玑真人眸底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转瞬即逝,他眯起细长的眼睛,笑着解释:“那两性子急,昨天就跟着大部队走了,莞儿胆子小,又不爱说话,怕她在大部队那边受排挤,索性我就带过来,刚好跟你们家瑶瑶做个伴儿。”
玉衡真人点点头,心想他闺女确实缺个女伴儿,就没多问。
天玑真人带来的女徒弟名叫季嘉莞,比安纾瑶小一岁,但从面向来看,却比安纾瑶成熟很多,她五官虽不如安纾瑶精致,但十分有味道,眼睛细长,眼尾微微上翘,又娇又媚,下巴也尖,标准的狐美人长相。
单从长相看,还真看不出她“胆子小,又不爱说话”,但这姑娘上船后,确实不怎么说话,只是一直跟在天玑真人身后,并时不时的用那双妩媚的,仿佛含了一汪春水的眼睛去看她的师尊。
船上多了位女修,安纾瑶最高兴了,他们玉衡峰阳盛阴衰,只有她一个女修,而她这十年来一直忙着修炼,也没空去结交几个闺蜜,现在天送闺蜜,小姑娘能不高兴吗?
“莞儿。”安纾瑶探过来一只小脑袋,“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季嘉莞笑着拒绝:“不可以,莞儿只有师尊能叫。”
那语气里,带着几分娇蛮。
安纾瑶愣了愣,心里不受控制的泛起几分怪异感:……专属昵称,不是情侣间才有的吗?
不过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有些女孩子公主病,就喜欢搞这些小动作以彰显自己的特殊。
没有真凭实据,还是不要乱猜为妙。
“不过,你可以叫我莞莞。”季嘉莞道,“我师姐们都这么叫我。”
安纾瑶点了点头:“好,我叫安纾瑶,你可以叫我瑶瑶。”
此时,玉衡真人正和天玑真人坐在观景台上下棋,季嘉莞在旁边候着,安纾瑶是过来叫她下去玩的。
“在这里看下棋多没意思,师兄们在下面打牌九,我们一起去玩吧。”安纾瑶招呼季嘉莞道,“放心,不赌钱,他们男孩子输了往脸上画王八,我们女孩子不用,我们输了往脸上贴纸条。”
季嘉莞却摇头拒绝了:“不了,我不懂牌九,还是看师尊下棋,更有趣味。”
她咬中了趣味二字,余光不着痕迹的瞟了天玑真人一眼。
只是轻飘飘的一瞥,可天玑真人似乎有所察觉,他微微皱了下眉,扭头看向季嘉莞:“陪瑶瑶下去玩儿会吧,不懂牌九可以换个游戏,你们两个小姑娘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
“对,看我们两个老东西下棋能有什么意思?”玉衡真人也道,“年轻人,要有年轻人的朝气,画王八多好玩儿啊,我提个建议,别往脸上画,扒了他们衣服往腹肌上画,去吧!”
安纾瑶忍不住偷笑:师尊好损啊。
季嘉莞却道:“师尊和玉衡真人才不老呢,看着比我都年轻。”
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都是表象。”玉衡真人叹气,“其实心已经老了。”
季嘉莞转了转眼珠,黑眸里透出几分小狐狸般的狡黠:“那真人想不想重新感受下年轻时的心态?”
玉衡真人皱眉,不太懂这丫头是什么意思,下一瞬,季嘉莞突然掐了个咒,往玉衡真人和天玑真人脸上,一人画了一个王八。
“快跑!”季嘉莞拽着安纾瑶,转身就跑。
安纾瑶:“???”她什么也没做,为什么拽着她一起跑?
女子犯法,闺蜜同罪?
玉衡真人和天玑真人都懵了,谁也没想到,季嘉莞居然敢往他们脸上画王八。
尤其是玉衡真人,他活了上万年,向来只有他往别人脸上画王八的份儿,还从没有人敢往他脸上画王八。
真人缓了好久,才缓过神来,他扭头看向好友,顶着一脸王八问:“你徒弟……胆儿小?”
“咳咳!”天玑真人用咳嗽掩饰尴尬,“让我惯坏了,我在的时候比较嚣张。”
玉衡真人余光冷冷扫了过去,话中有话:“惯也要有个限度,你见哪个当闺女的,敢往父亲脸上画王八?”
天玑真人脸色变了变,唇角虽然仍勾着笑,但那笑容并没有浸到眼睛里去:“我们是师徒,不是父女。”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玉衡真人压低了声音,看破没说破,“当人师父,要有师德,你好自为之。”
天玑真人捏棋子的手骤然收缩,黑棋在他手里化成粉末。
季嘉莞带着安纾瑶逃到了甲板上,回头一看,两位真人并没有如她所愿追过来。
她颇为不高兴的嘟起了嘴。
“师尊不可能下来的。”安纾瑶轻声道,“毕竟是长辈,怎么可能真跟我们一起玩儿画王八?”
“为什么不能?”季嘉莞不以为然,“什么辈分啊,尊卑啊,都是世俗定下来限制人的,除了制造不幸,没有任何意义。”
安纾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题太深奥了,她从未想过。
这时,甲板那边传来呼喊声,师兄们在叫她了:“瑶瑶,快过来,我们想到了新的惩罚方式!”
安纾瑶扭头看季嘉莞:“过去玩儿吗?”
季嘉莞仰起小脸儿看了看凉亭,师尊还是没有下来找她,她赌气般的点了点头:“走!打牌九去。”
画王八到底还是太小儿科了,满足不了一肚子坏水的男孩子们,于是男孩子们想出来新的惩罚方法:输了的,必须服从赢家的命令,做一件事。
第一局开始了。
安纾瑶之前跟陆燕稚玩儿过牌九,牌技算不上高超,但也还凑合,第一局她没输也没赢,陪跑了。
赢家是陆在清,牌点数最小的,是季嘉莞。
陆在清有意逗逗这个新来的师妹,便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上去跟你师尊说,你不想再天玑峰了,想转到玉衡峰来。”
“噫——”大家一起嘘他,都觉得太狠了。
季嘉莞歪头:“第二个选择呢?”
陆在清坏笑:“亲一下你觉得这里最帅的师兄。”
“噫——”大家嘘得更厉害了,宗景灏甚至暗中瞪了陆在清一眼,嫌他玩笑开大了。
季嘉莞倒没有生气,她仰头望向了凉亭。
大家都以为,她是在思索选第一条还是选第二条。
可实际上,她只是在找天玑真人的身影。
恰好天玑真人也站到了凉亭边上,正垂眸往这边看。
季嘉莞勾唇,故意起身,去吻对面的少年。
她对面,坐的是柏亚川。
柏亚川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坐在甲板最边缘的位置,季嘉莞过来吻他的时候,他正小声跟安纾瑶说话:“瑶瑶,我觉得四师兄作弊了……”
话还没说完,他感觉到有人靠近,身体快于大脑率先做出反应,反手一推——就把季嘉莞推海里去了。
(会修改,麻烦明早再来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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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穿成男主和反派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