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渣攻的弟弟");
直到头顶的脚步声消失,
燕景涵才堪堪缓过劲。
确定人走远后,燕景涵方拿开遮住杨文卿嘴巴的手。
“还疼吗?”杨文卿小心问。
燕景涵没理他,
翻身找起了头顶石门的机关。
那些人在别处搜不到,必定会折返,届时极有可能发现他们所在,得先离开才行。
“我真不是故意的。”杨文卿小声道。
燕景涵身动作一怔,愕然扭头:“你能别提这个吗?朕若是还疼,你难不成要给朕揉揉?”
“那倒不会。”见燕景涵眼中怒气腾腾,杨文卿尴尬闭上了嘴。
燕景涵继续找,
一边找一边问他知不知道机关在哪。
杨文卿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我小时候跟徐岚来时,
没碰过石门机关。而且,
”杨文卿有点心虚,
“听我爹说,
这间禅室是由七百年前的一名偃师所造,
那名偃师虽然神乎其技,但只做单向机关……”
机关,
分单向控制与多向控制两种。
多向机关就是在不同的地方有多个机关控制位,一般设立机关时,为了方便出入,
都会设置成多向。
单向机关刚好相反,
属于典型的只进不出,
无法原路返回的一次性机关,
一旦发动,原本的机关口便会失效。
燕景涵看着在地上躺尸的杨文卿,
嘴角忍不住一抽抽。
杨文卿试图安慰他:“我们虽然出不去,但现在外面的人肯定也进不来了,咱们暂时还算安全。”
“他们是进不来,
可救兵不也进不来?”燕景涵知道杨文卿在安慰他,但是如今他心浮气躁,根本安慰不住。
杨文卿想再说点什么,但一股奇怪的眩晕涌上脑袋,身子好热。
燕景涵并未察觉他的异样,一边观察四周,一边思索。单向机关一般都是链式机关,上一个机关发动,便会出现下一个机关口的提示。
此刻,上方石门紧闭,但密室内却还有光亮,足够让他们看清对方。
燕景涵仔细看了下,对杨文卿道:“光好像是从你腰侧发出来的,你先起……”还没说完,燕景涵不解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杨文卿想掩饰,但身子根本动不了。
药力褪去后,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而且,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副作用要开始了。
燕景涵慌了起来:“你不会毒发了吧?!”
之前刘太医说过,寒毒一到了后期,随时都会受激发作,如果不能及时压制,很难保命。
“可有觉得很冷?”燕景涵焦急攥住杨文卿的手。
原以为会感觉到一股凉意,但出乎意料的是:“你手为何如此烫?”
杨文卿勉强动了动手腕,试图挣脱燕景涵:“没事,别碰我。”
语气甜腻腻的,莫名像是在撒娇,杨文卿听见自己声音时,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这幅反常模样,仔细瞧来并不像寒毒发作的样子,反倒是……燕景涵皱眉:“你到底怎么了?”
“你不用管,别碰我就对了,我怕我待会儿会对皇上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杨文卿不想挑明,因为真的很丢脸。
与此同时,奇异的燥热席卷胸口,杨文卿的呼吸越来越重。
而且,都说让燕景涵别碰他,燕景涵还不停四处摸他,检查有没有受伤。
杨文卿欲哭无泪,想张口解释,但开口的瞬间,发出了一声闷哼。
燕景涵检查的动作一滞,不可思议地看着杨文卿:“……”
这下脸是彻底丢完了。杨文卿绝望闭上眼:“求你了,别碰我。”赶在燕景涵问之前,迅速补充道,“也别问我为什么,不想说。”
话已至此,且杨文卿的状况着实有些离谱,燕景涵收回手,不敢再碰杨文卿。
杨文卿也知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至少要把这个机关链走完,艰难翻了翻身,腰侧的光源口露了出来。
“你看看,是不是机关口。”杨文卿有气无力道。
燕景涵嗯了声,缓缓将头低了下去。
杨文卿皱眉:“你靠那么近作甚?”
燕景涵似乎被戳到了什么痛处,眉头一皱,不悦道:“朕右眼眼盲,这种特别小的东西,离远了左眼根本看不见。”
杨文卿真想把自己舌头咬下来,此刻脑子不清醒,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当我没说,你继续。”杨文卿闭上眼,眼不见心不乱。
片刻安静后,察觉到腰侧细微的动静,杨文卿感觉浑身火烧一般,特别想跟着本能,凑上去缠住燕景涵。
许久,腰侧动静才消失。
杨文卿松了口气,虚弱道:“这个是机关口吗?”
“密室下面有东西,应该是机关口。”燕景涵说着,看向杨文卿的目光越来越奇怪。
杨文卿被他盯得发毛,茫然道:“怎、怎么了?”
燕景涵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个来回,声音微微发哑:“你这么激动么。”
杨文卿面色一僵:“……”
有那么一瞬,杨文卿巴不得当场寒毒复发,直接归西。
而且,我是很激动,你能不要专门提醒我一下吗?!
这让我怎么答?
再说,我为什么激动成这样,皇上您心里没点数吗?
就在杨文卿内心疯狂怨怼的时候,燕景涵脱掉狐裘,正面盖在了杨文卿身上。
杨文卿受不了了,嘴开始不受控制乱说:“男人有反应再正常不过,何需如此遮遮掩掩,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燕景涵深吸了口气,阴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不需遮掩,直接扒了?”
“!”杨文卿震惊,连忙道,“我的意思是,皇上也是男人,肯定也石更过,既然都有经验,何必如此大惊小怪,搞的跟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假装无事发生不行吗?
“你还很骄傲?”燕景涵突然压了上来,杨文卿喉结动了动,紧张看着他:“你、你想干嘛?”
“想一刀劈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一道石门滑动的声音,两人身侧的石壁突然张开了一个洞口。
燕景涵手臂撑着重新坐直,从刚才杨文卿腰侧的机关口里抽出不知何时放进去的银钗,看了那洞口一眼。
杨文卿这才明白,这人方才是要用银钗尝试解机关,但又够不着,才突然靠他那么近的。
差点把他吓死,还以为燕景涵真要开他瓢。
洞口泛着幽幽红光,与此同时,杨文卿还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气,带着几分旖旎的味道。
但味道很淡,一般人很难察觉。
“能走吗?”燕景涵问他。杨文卿说了句不能:“刚才不是说好,我带着你跑,之后就把我自己交给你了么,现在我走不了,你……不会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吧?”
虽说他感觉燕景涵不会这么做,但是,当年他也以为燕景成很爱他,以为燕景成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在北疆等死而不作为。
但最后还不是把他往死里逼。
曾经被他视为最亲近的人都会背叛,更何况是燕景涵?
而且他们俩之前刚在射箭摊吵过架,燕景涵还生气走了,走的时候都没回头看他一眼。
杨文卿害怕。
他怕自己会像被丢在业陵一样,也被丢在这里。
虽然知道这些年是燕景涵在护自己,可是,他那不过是把自己当哥哥而已。
而且,当年先皇赐婚后,他与燕景涵确实是**了。
燕景涵当着他的面,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对男人动心,因为觉得恶心,当时那些话也是真的。
杨文卿到现在,还能清楚记得燕景涵咬紧牙关,恶狠狠说恶心的样子。
杨文卿长这么大,不少人都对他的断袖之癖有过嫌弃,但杨文卿一向不在乎。
可,燕景涵当时的表情,让他突然觉得喜欢男人或许真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心像是被刺了一下,还是被刺在了最脆弱的地方。
他们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眼下只要燕景涵一个不乐意,就可以收回对他所有的好和迁就。
他害怕。
怕被抛弃,也怕死。
“我说不会动你,便真的不会动你。”杨文卿发誓,“若我真的对你动手动脚,就让我——”
还没说完,燕景涵直接把狐裘盖在了他身上,愠怒沉声道:“闭嘴!”
杨文卿被吼的一愣,心道完了完了,一生气更不可能带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