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瑜瞳孔猛的睁大了,整个人就像是傻了一样。
什么意思?他不是父亲和母亲的亲生儿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下意识便否认了这事,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不是父亲和母亲的亲生儿子?
他自生下来便是侯府嫡子,这是公认的事实!
“此等大事姨娘怎可造谣!”
他肃着脸朝着吴姨娘喝了一声,随后看向昌平侯,见他沉默着不说话,心不由得慢慢沉了下来。
父亲并没有反驳,这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又看向大夫人,见大夫人眉目间有丝焦灼,见他望过去立马否认道:“这当然不是真的,瑜哥儿你当然是我和侯爷的亲生儿子!”
大夫人这话倒不是为了维护秦明瑜,只是她知道她若是不想毁了今天的一切,她必须要跟秦明瑜一切坚决否认此事。
说说大夫人转头看向吴姨娘喝道:“吴姨娘你说话可是要讲证据,堂堂侯府嫡子岂容你你随意污蔑!侯爷,这么大的事你就这么看着这贱人胡闹不成?”
吴姨娘却是毫不生气,对着大夫人说道:“夫人莫急,你要证据,妾身马上便送上来。”
说着她便挥挥手,让一旁的李妈妈将人带了上来。
没过多久,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妇人,低着头有些瑟缩地走了上来,一进来便直接跪下朝他们行了个大礼,颤抖着声音说道:“民妇见过侯爷,见过夫人。”
大夫人一头雾水的看着这女子,仔细打量了番,最后确定自己对她从未见过她。
看见大夫人的脸色,吴姨娘有些得意地说道:“夫人应是不认识她吧?也是,十几年前她才只是个小丫头,夫人不认识也是正常,但夫人一定认识她外家。”
说着吴姨娘特意顿了顿,等它如愿地看见大夫人脸上的疑惑之后,这才有些满意地继续道:“她外家便是当初夫人你找来为自己接生的那个稳婆。”
“当然,当初生产是假,那接生自然也是假的,那稳婆知道了这些,怎么可能还有命在?”
“夫人你怕是没想到吧?你当初觉得自己已经将所有人都处理掉了,以为已经万无一失,却没想到那稳婆早就察觉出了你假孕的事,生怕自己会因此没了命,甚至因此牵连到家人,所以早早的便传信给家中人让他们离开京城,虽然最后还是晚了些,但那稳婆的孙女却是因此逃了下来,便是眼前这位夫人了。”
听着这些,大夫人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是那稳婆的孙女!
原本还没怎么在意的她此时忍不住心头猛跳了起来,她还以为所有人都已经处理清楚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她不知道这妇人知道多少,若是她真的知晓当年的事,那她这十几年的谋划就毁于一旦了。
想到此,她不自觉的便咬紧了双唇,心中飞快的思量了起来。
过了会儿她才略微有些冷静下来,安慰着自己,不会的,当初亲自经历过的人都已经死了,就算她是那稳婆的孙女,当年的事她应也不知道多少。
“吴姨娘你以为随便找个人过来便能颠倒黑白吗?”大夫人重新振奋了精神,冷笑一声,看向昌平猴说道:“当初我生产之时,的确是从京郊请了一位稳婆,不过在我顺利生产后,便打赏了她许多银钱,然后将其送回家了,至于她离府之后的事我却是一概不清楚。”
“夫人何必急着否认?你不认识她,她却认识你,想必这位夫人此时定然有许多话要说,侯爷,何不听这位夫人一言呢?”吴姨娘说道。
她刚说完,底下那妇人便急着道:“侯爷,请为民妇做主啊!民妇有冤要申!”
她似是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喊完之后也来不及看一眼昌平侯的反应,便急急地将当年之事一一说了出来。
“……民妇的外家平日里最为乐善好施,谁家来喊她帮忙都不拒绝,都怪民妇当初年纪小不懂事,总是闹着要吃好吃的,她这才想着接下这桩差事赚些银钱贴补一下家里,民妇外家的手艺可是十里八乡都公认的,原以为这是一桩绝好的差事,谁知道就是这么一桩差事就要了民妇全家的命!”
“民妇至今还记得,当时夫人应是快临近生产了,民妇的外家突然便传了信回来,让民妇一家赶紧逃走,但当时民妇的母亲和舅舅等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外家在杞人忧天,毕竟对方可是堂堂侯府,与我们这些小民能有什么过节?可谁知当天晚上民妇家中便来了一堆黑衣人,将民妇家还有民妇舅舅家全都给灭了口,要不是民妇侥幸逃了出来,此时定然也已是跟全家人在地下团聚了。”
“民妇从那日之后便下定了决心,若是有机会定然要为全家人讨个公道!”
那夫人絮絮叨叨了一堆,才算是将当年的事全都说清楚,虽然这些年她一直在东躲西藏,不敢回来,甚至都不敢提起当年的那些事,但灭门之仇这些年却一直未曾忘记。
所以当初吴姨娘派人找上她,在确认了她的身份之后,她想也没想便跟着来了。
这会儿在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后,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看着昌平侯的眼中满是期待,似乎在期待他为自己做主一般。
只是昌平侯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一旁的大夫人便很是激动地拍着桌子喊道:“胡说八道!这贱民都是在胡说!侯爷勿要听信谗言!来人,将这贱民拖下去!”
说着便要挥手喊人上来。
那妇人一听这话,顿时便有些惊慌了起来,连忙从怀中掏出一物,高声喊道:“我有证据,民妇有证据!”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眼睛便下意识地转到了她伸出的那只手上,只见她手上拿着一封已经泛黄的信,从那颜色看,便知这信已是有些年头了。
“这便是民妇的外家当年写给家里的信,民妇当初在逃走的时候,将信一起带走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好好保存着。”
昌平侯让人将那信递上上来,打开看了看。
稳婆虽识些字,但文化程度也并不高,所以这封信中时字画并用的,有时候还会出现一些让人看不懂的符号,但也是因为这样,这封信的可信度便大大提高了。
虽然信有些复杂,但昌平侯依然很轻易就看懂了,看完之后他的脸色便彻底黑了下来,咬着牙看向大夫人说道:“这个夫人作何解释?”
“一封信而已,谁知道她是不是做假?”大夫人强硬地说道,虽然今日这一切很是出乎她的意料,但她知道自己此时却是决不能承认的。
听到这话,那妇人却是一脸着急的说道:“民妇所说句句属实!”说完还忍不住看向了吴姨娘,想让她帮着说几句话。
看见这幅场景,大夫人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番,高声喊道:“侯爷你看,这人定是与吴姨娘串通好了的,这才会上门污蔑我!”
吴姨娘却是不慌不忙地说道:“既然夫人不信,妾身正好还有一个证据,虽然夫人你当年将府里所有的下人都换了一遍,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是让妾身找到了一个当年在正院伺候之人,此人说不定侯爷也有些印象。”
说着她便喊了那人上来,昌平侯一瞧,果然是有些面熟,但他因着对府中之事向来不大关心,所以除了面熟其他的便记不大清了。
当然这并不重要,只凭着面熟这点,就足够让他相信吴姨娘的话了。
毕竟让他觉得面熟,这便说明了这人的确曾是他们府上的下人。
那人说的与刚刚那妇人大差不离,当年大夫人为了以防万一,将当时所有的下人都换了遍,哪怕其中绝大多数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当时的那些下人要么被她发卖去了远地,要么便被她以各种理由灭了口,但因着人数有些多,其中难免会有漏网之鱼,这才能被吴姨娘给找到。
听着那人一句句述说着当年之事,大夫人心中顿时闪过一句话:她完了。
而此时的秦明瑜却是感觉整个脑袋都在嗡嗡响,他就像做梦一般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听着那些人讲述着那些他从未听说过的事,他只觉得自己就像是整个人都被砸到了地底一般,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所以,他真的不是父亲和母亲的亲生儿子?他并不是侯府的二少爷,堂堂侯府嫡子?
他只是一个……不知从哪抱来的弃婴?
2("穿成男主庶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