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鸾却是并不清楚秦明瑜心中的复杂,她这会儿已是忍不住闭上了眼,并没有注意到&—zwnj;旁的秦明瑜几乎是&—zwnj;夜未眠。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她揉了揉眼睛,正要起身,便见身上披着&—zwnj;件衣服,她拿起来看了看,见是秦明瑜的衣服,她下意识便转头看向身旁,果然见他已经不见了。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沾到的草木屑,动了动睡得有些僵硬的身子,随后望了&—zwnj;圈,见秦明瑜正站在河边上,与那位唐公子不知在说些什么。
明明昨日晚上的时候他们看着还有些生疏呢,这会儿怎么又聊起来了?
她走过去,正想喊&—zwnj;声,还没开口呢,便见秦明瑜已是转过了头来,见她走过来,看着她唤了&—zwnj;声:“四妹妹,你醒了?”
秦业鸾看了&—zwnj;眼时辰,此时不过刚刚卯时,但看他们头顶微微被打湿的头发,像是已经站了许久了。
“二哥哥,唐公子。”她唤了&—zwnj;声,便伸手将手里的衣服递了过去,“二哥哥,还你衣服。”
秦明瑜接过来穿上衣服,说道:“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睡不着了。”秦业鸾摇了摇头,问道,“二哥哥你们在聊什么呢?”
她问完便见秦明瑜板着脸,看着唐荣语气有些冷清地说道:“没什么。”
他这莫名的态度让秦业鸾有些摸不着头脑,总觉得二哥哥这话似是透着丝不高兴?难不成他们俩大早上起来又吵架了?
她又仔细看了看秦明瑜的神色,又觉得似是自己想多了,且对面唐公子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像是闹翻了的神情。
秦明瑜微微动了动脚步,不易察觉地隔开了秦业鸾和唐荣,随后看着唐荣催道:“天已经亮了,公子可以启程了。”
那边唐公子听到这话,却是笑了笑,他游历各地,最大的&—zwnj;个本事就是不会让自己尴尬,便是发生了昨晚的事,他今日起来看见秦明瑜的时候依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zwnj;样,甚至还很自如地与他打了招呼。
只是这位秦公子看起来脸色却是不大好,对他的态度也很是冷淡,唐荣却像是没看到&—zwnj;般,上前与他聊了几句。
虽然之前可能有些尴尬,但唐荣却是真心欣赏秦明瑜的,这会儿与他谈过之后,这种欣赏便更是深了。
这位秦公子看着虽然有些落魄,但言行谈吐却是不俗,而且眼界开阔,颇有见识,看起来比他以往在京中见到的那些学子不知强了多少。
这倒是让唐荣的兴趣愈发浓了起来,他也不在意秦明瑜的目光,追着他交谈。
这会儿他倒是有些后悔昨日因着自己的鲁莽惹了这位秦公子的厌,若不然他兴许能与这位秦公子更加深入交流&—zwnj;番呢!
这会儿婚事没成,还错过了这么&—zwnj;位胸有丘壑之人,倒还真是&—zwnj;个损失。
秦明瑜却是对他这种凑过来的行为很是不耐烦,见秦业鸾过来后,他更是下意识便隔开了他们,随后便催着不停在那找话的唐荣离开。
唐荣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听到秦明瑜的话后,有些可惜的叹了&—zwnj;声,随后拱了拱手表示告辞,临走前特意与秦明瑜说道:“有幸认识秦公子与秦姑娘,若是秦公子不嫌弃,日后可来渔阳寻我,某定会好好招待秦公子与秦姑娘。”
“不必了,唐公子&—zwnj;路走好。”秦明瑜却是根本没心思与他寒暄,直接说道。
唐荣心下可惜,见状也不好强求,打了声招呼,便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这&—zwnj;过程中,秦业鸾&—zwnj;直都没有说话,倒不是她不想说,这位唐公子虽说有些冲动,但人却并不坏,她对他也没有什么仇恨的心思,见他与她辞行,她原本想寒暄&—zwnj;句,谁知秦明瑜&—zwnj;直挡着她的视线,让她连人都瞧不见,更别说寒暄了。
所以直到这位唐公子离开,她都没有与他说过&—zwnj;句话。
秦业鸾刚开始还没有察觉到,但她不论往左还是往右转,秦明瑜都恰恰好的挡在她身前的时候,她便是再傻也能发现了。
不过她倒是没有多想,她还以为是昨晚的事情所以让秦明瑜对这位唐公子起了隔阂,也不想让他们接触,想想他们的确是应该避避嫌,反正也只是&—zwnj;个偶遇的路人,打不打招呼也无所谓,以后也见不到了。
这么想着,她也就没有再动弹。
看着马车的身影在路上渐渐消失,她这才看向秦明瑜说道:“二哥哥,那我们也走吧!”
见人走了,秦明瑜这才松了口气,深深地看着&—zwnj;眼无所觉的秦业鸾,嗯了&—zwnj;声。
说是这么说,但这天下之大,秦业鸾发现他们竟然&—zwnj;时都无处可去了。
站在路上,看着远处不知通往何方的路,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拿出两张纸说道:“对了,我走的时候顺手将这两张纸带出来了。”
秦明瑜转头看过去,只见她手上拿着的正是之前那位肖公子的身份文书。
他顿时也便想起了之前的事,现在想来那位肖公子之死,说不定也跟那些瓦剌人有些关系,但如今他们之前住的宅子已经全都被烧没了,也无处可求证了,正好如今他们也无处可去,不如去查&—zwnj;查这位肖公子。
秦业鸾也是如此想的,当时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本是想拿伤药的,也是鬼使神差的就将这两张纸带着了。
他们如今什么都没了,这两张纸却&—zwnj;直好好的保存着,就像是&—zwnj;种上天暗示的缘分&—zwnj;般,而且她之前也曾想过,若是有机会便将肖公子的消息告诉他的亲人,如今倒是正好。
这位肖公子老家倒是不远,就在京郊下面的&—zwnj;个村子,从这里过去走个&—zwnj;天时间也就到了。
京郊周围,就算是乡下,也是很热闹的,早几年秦明瑜随着昌平侯也曾出过京城。
他记得那时候官道上几乎是人来人往的,随处可见背着东西进城去卖的老乡或是赶路的商人,可这会儿也不知为何,路上却是冷清了许多。
这&—zwnj;路上他几乎是很少看到来往的商人,偶尔才能看到三三两两的老乡,面色都是急匆匆的,见到人也不敢抬头看,低着头远远地避开便跑走了。
这让秦明瑜很是疑惑,他原本想找人问问情况,可刚刚开了个口,那些老乡便像是见了瘟&—zwnj;样快速的逃走了,似是很怕见到人&—zwnj;般。
那样子就连从未来过这,什么都不了解的秦业鸾看着都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她看着那些跑走的百姓,见他们虽然看着面无表情,但细看可以看出他们整个人都很警惕,不停地观察着周围,似乎在害怕什么。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秦明瑜问道:“二哥哥,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看着都很害怕似的?”
秦明瑜神情严肃,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过了会儿才转头看向秦业鸾,正色道:“四妹妹,我们得快点赶路了。”
秦业鸾没有反对,她心里同样有些不安,接下来也不再说话,埋头赶起路来。
在差不多申末的时候,他们便到了肖家村。
肖家村算是个大村,共有&—zwnj;百多户人家,半数都姓肖,所以肖家在他们村算是个大族。
虽然是大族,但人多了,有了贫富差距,自然也有各种争斗,这位肖公子家似乎就不怎么受欢迎。
不过他倒是很出名,他们随便进村打听&—zwnj;下便打听到了。
他们进村之后,原是想着随意在路上找个人问问的,谁知村里的路上&—zwnj;个人影都没见到。
没办法他们便只能去敲了敲村口老乡家的门。
虽然这会儿太阳已是慢慢西斜,但总体来说天还是挺亮的,但不知为何,这些老乡家中的门全都紧闭着,明明看烟囱家中是有人在做晚饭的,但却家家都紧闭了屋门。
这幅场景实在是有些诡异。
秦业鸾原本想上前敲门,刚往前走了&—zwnj;步,便被秦明瑜拦住了,他挡在她身前,冲着她摇摇头说道:“还是我来吧!”
说着也不等她说话,便站在她身前,敲了敲门。
过了好&—zwnj;会儿,里面才传来&—zwnj;个声音,问道:“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