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辞说话算话,当真一连抱着林墨然睡了好几宿。
林墨然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哪怕入睡后也不敢翻身,生怕将秦语辞吵醒,整个人只能像只鹌鹑似的缩在她怀里。
但无论是什么事,也总有习惯的那一天。
秦语辞的病许久未好,天天都要抱着她睡,林墨然渐渐被她抱习惯了,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演变成怎么舒服就怎么睡。
甚至某日一觉醒来竟发现自己睡在秦语辞的被窝,而后者明显早就醒了,正勾唇轻笑的看她。
似是抱怨般的轻声呢喃句:“墨然昨夜许是做了什么有趣的梦,哪怕入睡后也依旧活泼呢。”
潜台词就是在损她睡姿不雅。
林墨然闻言顿时一愣,连忙挣扎着从秦语辞的被窝里钻出来,假借洗漱为由快步溜走,不光脸颊,就连耳根都一块红了。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过着,自打赵老回京后,朝中许多事务得以妥善解决,皇帝心宽了不少,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正好快到除夕,便下令叫人好好筹备,歌舞表演,烟花爆竹,赏给各宫的礼物,除夕当晚的膳食……样样都要精心,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一年中难得的好日子,宫中喜气很浓。
也许是被浓浓的欢愉气息影响,在除夕当天,秦语辞的病终于完全好了,御医前来诊脉,照例给她开了些药,但都是些调养身体的补药,每日煎服一次便可,不必向之前那般喝的那么勤。
林墨然见状顿时松了口气,转身送走御医,又连忙快步折回来道喜,杏眼一弯笑的很甜:“恭喜公主终于痊愈!”
“是墨然的功劳。”话音一落,秦语辞随之看过来,面露微笑的接下她的话。
林墨然听她这般说,心里不免有些高兴,美滋滋的应下来,倒也没说什么,抬手拿起一旁的玉梳,开始为秦语辞梳妆打扮。
傍晚就是除夕宴了,此宴乃是家宴,顾名思义,参宴的都是皇帝的家人,各宫妃嫔,皇子公主,以及一些其他的皇亲国戚,当真好不热闹。
天家基因良好,来者个个身材高挑,样貌出众,就拿秦若瑾来说,虽然她动起来疯的像只傻狗,脑袋也不怎么灵光,但光看颜值却真的挑不出任何不好。
往人群中一放绝对是鹤立鸡群,她是如此,就更别提其他人了,站在一起那就是这四个字——
美人扎堆。
人都是视觉动物,林墨然也不例外,向来乐得欣赏这些姹紫嫣红般的美,但却也仅仅止步于欣赏,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感觉。
因为无论是出于公道还是私心,林墨然也始终觉得,还是她们公主最美。
其他人就只是鹤立鸡群的鹤,而秦语辞却是明艳动人的仙。
仙女就应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林墨然为秦语辞梳了个漂亮的发髻,戴上好看的发簪,就连妆容也一再修整,末了又服侍她换上新衣。
站在原地放眼瞧瞧,顿觉十分满意,小嘴一张开始叭叭的吹秦语辞的彩虹屁,横着竖着夸她真美。
夸到一半,却突然见秦语辞朝她轻轻招了下手。
林墨然心领神会,连忙凑近些,启唇问她:“公主有什么吩咐吗?”
话音一落,并未得到答复,反而被人抬手抓住了手腕,轻轻一拉,整个人便跌进她的怀里。
在下一秒,一股好闻的兰香瞬间将她包围。
是她信引的味道,芬芳馥郁,沁人心脾,只这么闻着便能察觉到秦语辞的心情似乎很好。
林墨然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她的脸,果真从她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笑意,半晌又见她开了口,轻声同她道:“墨然辛苦了。”
在向她道谢呢。
林墨然闻言脸颊顿时有些烫,摇摇脑袋露出抹明媚的笑意来,虽然不知她究竟要做什么,但还是认认真真回答她:“这都是墨然该做的。”
语毕,秦语辞唇边的笑意随之更浓几分,但却并未将她松开,而是突然抬起手,从桌边拿起了什么东西。
林墨然悄咪咪抬眼看,发现她竟是拿来眉黛过来。
林墨然不解:“公主……”
“嘘。”秦语辞摇摇头,启唇轻声道,“别动。”
随之就这般垂了眸,动作温柔,神情专注的帮她描起了眉。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帮她画眉。
林墨然一时觉得有些痒,眼睛有些紧张的闭起,手也无意识的抓住秦语辞的衣角,想到她叫自己别动,所以便老老实实的乖巧忍耐。
却还是一时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观察秦语辞的脸。
她这会儿是笑着的,眉目舒缓,唇角轻扬,平日在外人面前那副难以接近的冷淡模样全然不见,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柔和,眼底映着夕阳洒下的细碎微光。
这么一来,甚至比仙子还要好看了。
林墨然不小心看呆了,盯着她许久未曾收回目光,就连秦语辞何时停下的都不知道,直到她将一枚铜镜拿来时才后知后觉的回了神。
抬眼看去,秦语辞的手艺当真不错,画的果真极为好看。
林墨然有点开心,又有点害羞,唇边忍不住的展露出好看的笑意:“公主手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