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痛痛快快玩乐了一夜,直至次日清晨,再次随着采买的马车回到宫去。
夕雪和朝云早已在寝宫中等候多时,见秦语辞回来,这才换下身上伪装的衣物,恭敬禀报昨晚的状况:“公主,昨夜并未发生任何异常。”
“知道了。”秦语辞应声点头,“若无什么要紧事,便回去休息吧。”
“喏。”夕雪和朝云对视一眼,招呼人送来热水和早膳,之后便懂事的退了出去,随手为二人带上房门。
如此彻夜不眠尽情玩乐还是头一次。
林墨然虽玩的尽兴,却终归还是有些熬不住,如今好不容易回到寝宫,睡意顿时席卷上来,靠在床栏上昏昏欲睡。
“然然睡吧。”秦语辞笑笑,亲自起身为她盖好被子,“一夜未眠,应当好好补休才是。”
“那音音呢。”林墨然道,努力挑起眼皮看向眼前的人,“一起吗?”
语毕,抬手将身边的被角掀起一小块,眼巴巴的向她发出邀请。
如今夜游归来,林墨然早已换下了那身衣物,也彻底卸掉了脸上的伪装,白皙的脸颊不施任何粉黛,却更显素雅可爱,配上那双漂亮的杏眼看去,撩人于无形。
秦语辞垂眸看她,差点就要被她引的点头,却终究还是强行忍住了,只道:“我还并未觉得疲累。”
“然然休息便可。”她笑笑,垂眸轻吻林墨然的脸颊,眼底满是笑意,“我就在一旁处理事务,哪也不去。”
“好。”见她这般说,林墨然也就没再强求,仰头回吻她的唇,之后道,“音音若是累了,一定要过来休息。”
嘱咐完了,这才总算放心躺下去,却刻意将身子向里挪了挪,为她悄悄空出一块地方。
这般行径,秦语辞又怎会注意不到。
徐北一行一连消耗了数日,如今好不容易归来,哪怕最平常无奇的日子也叫人倍感珍惜,秦语辞坐在床边一直等到林墨然睡了,这才缓缓起身拿起一旁的信件与文书来,一一仔细查看。
这其中,大部分都是从徐北和潜宁传递来的,如今虽她已不在那里,却依旧十分关心百姓的状况和修缮进度。
而剩下一些,则与本次案件有关。
昨日她拟的折子已经送到了皇帝手中,此事事关重大,皇帝看过后顿觉气恼,当即交予刑部去办,顷刻之间便获得了王知州私藏赈灾款的证据。
与此同时还一下牵连出了不少人,大多都与王知州有关,受过他的贿赂或是与之同流合污。
查来查去,总算还了陆知县一个清白。
事情至此终于了结,本应令人感到欣慰才是,可秦语辞却不这样认为,只因此案还有一桩极为明显的疑点——
证据当前,随王知州一同被惩治的那些官员几乎全都供认不讳,似乎知晓狡辩无用,便从未解释过一句。
此事若只是个例倒还好说,可十数名官员接连如此,难免不叫人感到起疑,就好似他们是在一夜之间全部开了窍,认识到了自己作恶多端理应赎罪一样。
亦或是……接连得到了谁的威胁与指使,为了保下什么人,不得不如此做一般。
秦语辞顿了顿,眉心不由得深深皱起,这其中分明有人一直躲在暗处,怀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搅动这片浑水,之后再次悄悄隐蔽起来,狞笑着欣赏愈发不可控的局面。
看她狼狈,想她失意,甚至企图要了她的命。
不知怎么,秦语辞突然回想起了那次昌捷之行深夜潜入客栈刺杀她的男人,再之后是猎场上的那次暗箭,行在街头时突如其来的射杀,一桩桩一件件,接连在她脑海中回荡盘旋。
她隐约觉得,昔日的黑手与如今站在暗处为秦月微出谋划策的帮凶……应是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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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忙碌到正午,林墨然终于转醒,也就是在此时朝云快步来报,说圣上已经定了王知州的死罪,定于明日午时当众行刑以平民愤,由刑部尚书亲自监斩。
“如此。”秦语辞应声点头,随之道,“牢中情况如何?”
“这,”朝云闻言顿时面露难意,似乎有些话实在说不出口,但想着不应该对公主有任何隐瞒,沉默半晌还是全盘托出,“听闻王知州的状况十分癫狂,似乎受了太大刺激,从入狱开始便一直口不择言的说些污言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