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然被秦语辞这一下缠住,直到同人腻歪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得以离开。
眼下时间已经过去数月,她在国子监内接连度过了好几个春秋,待到明年便可卒业着手准备科举考核,如今她几乎样样第一,有时哪怕被韩玥和柳汐超了去,也基本相差不多,往往紧随其后,如此成绩着实令人艳羡。
只是万事皆有利弊,在感到骄傲愉悦的同时,她的心底也一直怀揣着隐隐的担忧。
主要……源于皇帝同音音的关系,在内她是秦语辞的恋人伴侣,在外她是秦语辞的贴身侍女,可无论是何身份,站位早已十分明显。
以往皇帝之所以应允她进入国子监内学习,无非是轻视了她的能力,不想因这些小事同自己的嫡女撕破脸,便特意准许了这条提议,哪曾想一个小小的侍女竟会有这般优良的成绩。
如今再想反悔,早已迟了。
但眼下科举未开,一切皆未定局,为了不叫她顺利进入官场,也为了不叫秦语辞如虎添翼,皇帝必定会采取其他举措,对二人刻意进行打压,若在此之前想不到稳妥的办法,前路定当十分难行。
林墨然垂眸温习功课,与此同时也暗暗筹划对策,不想音音太过操劳,遇事理应自己率先思虑过才好。
此等行径,几乎日日皆是如此。
而另一边,秦语辞也愈发忙碌起来。
如今她虽整日逗留在长乐宫,却对外面的一切了如指掌,每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皇帝的病情如何,他派出的人调查进度怎样,这一件件一桩桩她皆已知晓。
听闻,那人当真给皇帝带回了几位“仙师”。
这几位仙师个个来自民间,都在当地有一定的影响力和建树,可真到了圣上面前,却全都吓得放不出一个屁来。
好不容易有个稍稍能言善辩些的,说的也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胡话,听的皇帝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一脚踹死这帮混账解气:“滚,都给朕滚!”
“是,是……”那帮“仙师”应声连忙屁滚尿流的爬出去,尽管模样十分狼狈,但终究保命要紧。
可到了钱侍郎这里,却不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不能和他们一样痛快逃了。
身为皇帝的亲信,钱侍郎在外好不威风霸气,可到了皇帝面前他却依旧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如今好不容易得此机会,本打算好好施展一番,却不想却是处处受挫,日日都要被皇帝骂的狗血喷头。
今日也是如此,良医难寻,仙师又个个都是骗子,根本无法为皇帝排忧解难,反倒为他徒增烦忧,这其中有极大原因都是因钱侍郎办事不利。
“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皇帝开口厉喝,“若再办不好,你这官位干脆也别要了。”
他道,眼神骤然变的冰冷,好似一块寒冰深深刺入钱侍郎的心底:“朕没那么多耐心去扶持和提点一个废物。”
至此,这事便彻底陷入了僵局。
钱侍郎为了性命和前程,哪敢再随便带人回来,更何况此事本就难做,真真假假实在太难判断,又因是暗中进行,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公开寻觅,便更是增添了不少难度。
实在令人忧愁烦恼。
也就是在这样的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有人推举了一位徐姓的仙师,这仙师单名一个一字,年龄不大,却常年云游各地,为百姓做了太多太多。
关键是他很准啊!
钱侍郎原本也不相信,直到又听那人列举了许多例子,比如某地突现七彩祥云,引当地百姓频频驻足观看,接连认为此乃祥兆,个个面露喜色。
只有这位偶然行至此处的徐仙师一脸担忧的摇了摇头,表示这并非祥兆,而是预示着近来少有降雨,众人应当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这话若要是旁人说的百姓一定全当他在胡言乱语,可从徐仙师口中说出来,那便定是有些道理,连忙提前储好了水,结果未来一月当真如他所说半滴雨都未曾落下。
还比如某地的杜鹃花竟怪异的在深秋之时接连开放,当地人见状顿时吓坏了,认为这是什么不详之意,恰逢有个婴儿于那晚出生,便都愚昧的将其污蔑为妖童。
最终父母与当地居民争执不下,耗费许多时间和银钱特意请来徐仙师,想叫他为之评判。
“之后呢?”钱侍郎问,明显也被这一桩桩事迹吸引住了,话里带着求知。
“要说不愧是徐仙师。”那人道,抬手竖起大拇指来,“只一眼便断定此处近来一定多雨,气候也变化多端,这乃是龙王的警告,证明尔等平日行善太少,每每供奉时心也不诚,因此便借由杜鹃花之名将此事告知众人。”
竟然还能揣测龙王的想法?!
钱侍郎越听越玄乎,却也渐渐相信起来,当即命手下务必寻到这位仙师,哪怕耗费再多银钱也值得。
简直忙的不亦乐乎。
可再反观林墨然和秦语辞这里,之清闲程度,简直与钱侍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