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庭答道,“孙儿正在彻查,眼下看来,一切八成都是她演出来的。”
说实话,这一刻的陆靖庭如释重负。
他不喜欢亏欠任何人的。
既不欠青莲,那就谈不上责任,也就用不着纳她了。
不知道魏氏以后得知真相,她会不会高兴……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陆靖庭立刻制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他为何要讨她欢心?
大可不必!
*
从善秋堂出来,陆靖庭往自己的别苑走。
陆家三位公子的三座别苑是紧挨着的,陆靖庭虽然成婚,但从未准备过大婚事宜,一切还是照旧,只是在后宅另辟了一座蔷薇苑给魏琉璃。
迎面撞见一人,是蔷薇苑的赵嬷嬷。
陆靖庭自己都不曾意识到,他对魏琉璃身边的人也甚是在意,一眼就认出。
赵嬷嬷,“侯爷。”
陆靖庭淡淡应了一声,以为赵嬷嬷是来见他的,“嗯,何事?”
那小女子是忍不住了,主动来服软了吧。
呵呵……她也不过如此。
陆靖庭的内心悄然无声的开出了无数朵小白花儿,那些小百花随着清风摇曳,煞是快活。
赵嬷嬷没想到会碰见陆靖庭,她只好如实道:“侯爷,老奴是来见二公子的,这件披风本属于二公子,小姐让我给二公子送来。”
陆靖庭,“……”
男人这才留意到了赵嬷嬷手中的披风。
这披风本来没什么不同之处,陆家的男子皆有,但令人惹眼之处在于,那披风的前襟上绣了一只雪白色兔头。看样子像是刚刚绣上去不久。
呵呵……还真是赶工了。
陆靖庭觉得这兔头眼熟,但也没有多问……毕竟,赵嬷嬷又不是来找他的。
陆靖庭直接走开,神色冷漠。
赵嬷嬷,“……”侯爷不好相处啊,当真是难为她家小姐了。
*
陆靖庭心神不宁,在院子里舞了一会剑。
他此前布的局,现在就静等收网了。
越是等待的过程,越是不能大意。
可他却总时不时想到蔷薇苑那边。
有一桩事,搁在他心头实在难受。
魏琉璃心里的人是太子,不久之前还抗婚跳河自尽,可见她是有多么排斥这场婚事。
然而,昨日种种,她又分明是在吃醋……
“谁?!”
陆靖庭感觉到身后有动静,转身直接刺了过去。
阿缘吓得嘴巴大张,他提着一篮子新鲜梅子,哆嗦道:“侯、侯爷是小的啊!”
岂会有人敢闯入侯爷的院子?
阿缘不明白,侯爷为甚会这般一惊一乍。
阿缘不想死,立刻又说,“侯爷,这是庄子里刚刚送来的梅子,侯爷和老太君,还有二夫人那边先各分了一篮子。”
陆靖庭脱口而出,“蔷薇苑那边可有?”
一语毕,他猛然惊觉这话似有不妥,立刻改了措辞,“我是说……六妹妹那里不可怠慢了。”
六小姐眼下继续住在蔷薇苑,这是阖府上下皆知的事。
阿缘挠挠头,“蔷薇苑那头,还没送过去呢。小的一会就去送。”
陆靖庭叫住了他,“不必了,本侯亲自去吧。”
他不喜酸甜之物,索性直接接过阿缘手里的梅子,大步往蔷薇苑迈去。
*
魏琉璃刚刚沐浴过,残阳余晖落在庭院中,她生的娇气,惧寒又怕热,本以为都这个时辰了,蔷薇苑不会来人。
故此,身上只穿着一件粉色中衣,刚刚洗过的墨发用玉扣固定在身后,她正带着两名婢女收拾晾晒过的花瓣。
陆靖庭行至院门处,目光直接落在了她身上,陡然心生一种岁月静好的美感。
“侯爷。”
院中婢女福身行礼。
魏琉璃转过身,就看见陆靖庭已经站在她身后。
男人高大的身影挡去了夕阳余晖,他手中提着一篮子梅子,看上去有些不和谐。
毕竟……
在所有人看来,陆靖庭的手是用来拿剑的。
魏琉璃的心陡然一跳。
她气他,但心里还是有他。
“夫君怎么来我这里?青莲姑娘昏倒了,也不知此时醒没醒?”魏琉璃的话,酸不溜秋。
陆靖庭不是一个傻子,他虽不曾有过任何男女之间的经验,但也听得出来,魏琉璃醋意大发。
男人心头莫名畅快、苏爽。
宛若是在校场大.汗.淋.漓.了一场。
然而,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在了魏琉璃中衣的领口上,那上面也有一只白色兔头,和方才在披风上所见的一模一样。